第7章

几乎张行止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班上学生就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张行止眼看班群里就又开始了。

-“@张行止您这是在谦虚啥呢”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人家这都烧正宫府里了!老张你醒醒!”

-“我只关心一个问题,张啊,你说新老师好看吗”

-“新老师这个丸子头太得劲了”

-“老张不要被美貌糊了眼!”

-“钟老师太漂亮了,糙老爷们还是喜欢老张”

-“蓝颜祸水蓝颜祸水”

-“@张行止咱自己就很帅,干吗要垂涎人家的美色呢”

刷屏顿了一秒,然后大家集体开始发问号。

张行止默默扭头看了眼自己身边一脸严肃认真听课状的王寺恒,群里已经有人帮他说出了心声。

-“我们都能说这话,你就算了吧班长”

-“你一个垂涎到从最后一排坐到第一排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疑惑.jpg)”

想了想,张行止还是决定说一句。

-“认真听课,钟老师很好”

结果这句话刚发出去,他就被“点名”批评了。

钟亦看着那个就是坐在角落也很显眼的大高个抱臂道:“特地挪到第一排玩手机是你们班的传统吗?”

全班寂静。

然后,张行止:“抱歉。”

-“?”

-“老张!!!!!”

-“尊严呢老张!!!”

-“‘钟老师很好’什么意思还不懂吗(狗头.jpg)”

-“算了,我已经看透了”

-“老张用一句‘抱歉’回答了我关于钟老师好不好看的问题(好.jpg)”

“我的教室里,玩手机可以,代点可以,逃课可以,代考也没问题。”钟亦抬了抬眼镜,“只要别撞上我心情不好,被我发现就行了。”

已经光速习惯他必有后话的一众人就是听到他前半句也一点都兴奋不起来,这话讲了跟没讲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个“我的教室里”……

-“日哦,怎么感觉有点帅”

-“人家都说‘我的课上’,就他说‘我的教室里’”

-“傻逼快别玩了,钟老师盯你了”

本来到这里,张行止以为他就要开始上课了。

毕竟一个不会摄影的人,热流请他当评委,姜院长也请他来跟自己一起教摄影专业课,张行止是真的很好奇钟亦到底什么来头。

但钟亦下一句话是:“不是19摄影的同学,麻烦现在出去,我要上课了。”

张行止:“?”

众人:“?????”

对此,钟亦的解释是:“你们姜院长只给我发了教19摄影班的工资。”

简单粗暴,且直击人心。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没义务负责工资范畴以外的部分,外面找我上课的价,你们给不起。”钟亦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屋学生总结道,“所以,出去,我这里不接受蹭课。”

这番话下来才是真的把这帮孩子的三观震碎了,全都目瞪口呆地坐在那。

见大家没个动静,钟亦也不等了,抱着胳膊就亲自开始点了:“第一排两个,第二排三个,第三排一个,第四排一个,第五排两个,第七排全部,出去。”

-“……震撼我全校”

那天,这些孩子走出教室大门的第一个瞬间,他们学校树洞就更新了一条博文。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蹭课从教室里被赶出来”

底下跟着的热评回复是。

-“虽然我该生气,但我的膝盖它有自己的想法(愁.jpg)”

-“这是我第一次后悔自己当时选错了专业”

-“你们bb了这么多,倒是把照片交出来啊???”

-“(没……没敢拍”

等人一走,满满当当的教室登时就空荡了。

这下19摄影到底来了多少人,缺了多少人立马□□了起来,还留在位置上的本班学生不约而同地缓慢抱团,挪到了一起。

“你们在教室的转告一下没来的,今天记考勤,不想上的,或者是不想见到我的,下周可以继续旷,直接明年跟着你们张老师重修就行了。”钟亦扭身拿粉笔写起了他的邮箱,“请假的,要么当天上课找人把假条带给我,要么事后五天之内由本人手持假条拍照发我邮箱,然后下周五上课的时候把假条补给我。”

“虽然你们教务系统支持七天改考勤,但课后,我只会在每个礼拜三晚上二十四点开一次这个邮箱。”说着,钟亦看着众人反手敲黑板上的邮箱,“过时不候。”

黑板上的粉笔字下笔很轻,也很潦草,但看起笔、落笔也能猜出来写的是哪个单词。

几乎是底下学生齐刷刷一点下头,广播里悦耳的下课铃就响了,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听钟亦老神在在地说:“等会儿早点下课,课间不休息。”

都不等底下学生提出异议,钟亦便又道:“你们姜院长说,今天这三节课都归我,从下周开始我才跟你们专业老师分课,至于具体怎么分,就不是你们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众人:“…………”

-“这哥也太狠了”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该觉得他帅”

-“老张太给面了,这都能忍得住不掉马”

-“就是听课听的是不是也太认真了点,眼睛都不眨的”

-“老张:除了新老师的美貌,我的耳朵什么都看不见(狗头.jpg)”

-“摄影师都是颜狗实锤”

-“你们倒是搞张图来啊,我现在都恨不得现买张机票回学校看了”

-“敢问在场的十四位勇士,谁敢拍”

-“刚换的手机,舍不得(告辞.jpg)”

-“我们课这么多,而且每年都有老张的专业课,重修约等于延迟毕业好吗”

-“我已经坐上高铁了”

-“偷偷在桌子底下玩手机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没事,不想挂科的,下节课自己就能看到了”

-“他一定想不到我们专业老师其实已经来了,还就坐在他讲台边上”

张行止从走进教室第一秒就一直在琢磨钟亦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但也就是刚开始拿不准,早在钟亦开始往外清人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答案。

或者说,钟亦就像是特地在告诉他一样。

群里还聊的热火朝天,钟亦站在讲台上缓缓道:“人来的太少了,不怎么想上课啊……”

某些不长记性的人顿时心头一喜,还没来得及附和就听钟亦又道:“那我们随堂考试吧。”

众人:“?”

一干忙着敲字的手指猛地一顿,只见钟亦扫视了教室一圈:“这门课最后的总成绩你们张老师跟我四六开,这次随堂考就占我给分部分的百分之七十吧。”

众人:“?????”

因为他一句话瞬间冷却的群,登时又因为他一句话翻了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