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菜鸟辅警小试牛刀(第4/18页)

“快追!跑了!”丁灿在路沿上嚷着,指着一瘸一拐跑掉的贼。

“人跑不了,快把猪拦住。”邢猛志紧追其后。

“啊?”丁灿傻眼了,那几头猪可没有被包围的恐惧感,已经嗷嗷叫着乱拱乱跑了。看这情况,好人不当到底也不行了。撵猪,可猪越撵越跑。

另一头,邢猛志已经追得很近了,而那人还一瘸一拐地不放弃。邢猛志在背后悠悠走着,调侃道:“嘿,跑不了了,跟我回去吧。”

“哎哟……我日你先人板板。”那人刚骂一句,伤腿又挨一弹弓,他痛呼着一屁股坐下,连哭带骂,“你是不是警察啊?有这么损的吗,紧着一条腿打啊,疼死啦!”

“你偷人家猪才真损啊……嘿,自己走还是我再催催你啊?”邢猛志笑着问,那人明显不情愿,邢猛志一架弹弓道,“看你左手边那个塑料瓶,我打瓶盖啊。”

“嗖”一声,“啪”一响,那人真真切切看到弹珠打在了瓶盖上,塑料瓶整个弹了起来,他“哎哟哟”吓得一缩,靠在树上。

“裤带解下来,自己把手绑住……哟,表演没看够啊?下一弹弓打你脐下三寸。”邢猛志一拉皮筋,那人吓得直捂:“别别别……我走我走……”

哆嗦着解了裤带,那布裤带比绳子还好使。等这个坏群众自缚住,邢猛志这才上前检查加固,带着这位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没想到抓人这么容易,抓猪就难了。任明星来了,伸着臂老鹰捉小鸡般地堵着一头大花猪,眼看着绳套就上去了,那猪一警惕,“嗷”一哼唧,蓦地冲向任明星两腿间的空当,任明星猝不及防地就骑猪背上了,那猪儿一颠,直接把任明星放翻。丁灿拿着绳网在撵另一头猪,一撒网那猪像有灵性一样加速,网一下扑空,带着丁灿“哎哟哟”摔了个狗吃屎。

还好,支援到了,一瞅这情况个个笑得前仰后翻,边取笑边捋着裤腿往窄河道里奔,满地的小警围着这片来回跑,就干一件事了:逮猪。

周景万、武燕两人到缉虎营特巡警大队时,恰碰上此奇景,一群半大的辅警娃娃,正吆喝着推一辆破三轮车,车上网着三头猪,大队长王铁路笑呵呵地和队员们说着什么,连他也搭上手了。

“呀,过节福利这么好?”武燕怔了下。

“不可能吧?老王这不胡来吗?还自己杀猪。”周景万哭笑不得了,这种级别低、组织远的地方,大部分条例约束都可能无效。

他和武燕匆匆下车,进了大院,追问王铁路道:“老王,这干啥呢?过节发肉,小日子过得可以啊!”

“哈哈……什么呀!巡逻逮了个偷猪的,贼好抓,猪难逮呀,这不刚弄回来,车轴都毁了。咦,你咋又来了?”王铁路一下子明白了,马上堵住周景万的话头道,“啥也别说了,昨天说的啥我反悔了啊,这几个人是我们大队的骨干,你都抽走,我们怎么办?”

“嘿,耍无赖是吧?”周景万给气着了。可这地方没他说话的份儿,一个大队喜气洋洋的,王大队长招呼着做笔录,把证据留好移交派出所,马上就来人了;另一头电话通知着,去郊区村里瞅瞅谁家猪丢了。这帮大小伙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周景万和武燕倒是听了个七七八八,一多半是赞扬猛哥弹弓打得好,专打踩油门那只脚,偷猪贼想跑都跑不了;另一半是幸灾乐祸,有人嚷了:“呀,你是哪个村的猪啊,身上这么臭!”

被问的是后到一步的任明星,他追着就和那队友掐了起来,熏得那人掉头就跑。还是王大队吼了声,这帮小子才停止了闹腾,队里两位正式民警叫着把嫌疑人提出来。那人出来后腿还是一瘸一拐的,真被逮着了反而不惧了,龇着黄牙大声嚷着:“你们打人了啊,我要告你们……你们警察打人了啊。”

“哪儿呢?哪儿呢?”有位小辅警瞪着眼嚷。

“脚跟,你们里头有人用弹弓打的。”嫌疑人伸腿了。

“怎么的?你偷猪了还好意思先嚷嚷?告诉你,我们辅警用弹弓那是备了案的,有持弓证懂不懂?进来,进来,先交代你偷猪的事。哎,你可以啊,这一头猪一百好几十斤呢,怎么抱车上的?”民警把嫌疑人带了进去,审讯开始了,队里难得有审讯嫌疑人的机会,辅警们都在窗外伸长脖子看着。

同缉毒队的抓捕、审讯相比,这就太不讲究了,周景万笑笑看着武燕问道:“追捕中用枪击中目标,和用弹弓打中踩油门的脚,哪个难度大?”

“短枪适用于近战和速射,二十米外就很难精准了。弹弓更难,需要两只手操作……呵呵,周队,您不至于想用弹弓对付毒贩吧?”武燕道。

“假如不是亲眼见,你能想象出来这么干吗?”周景万反问。这一问倒把武燕问怔了,她摇了摇头,老实说毫发无伤连猪带人都抓回来,也就这些野路子警察能办到。

两人瞅见王铁路上楼,不说了,直接追了上去,敲门的客气都省了,直接进去。周景万拉着椅子往王铁路办公桌前一坐,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王大队长喜滋滋地反瞅着,幽幽道:“老同学,昨儿个我想了想,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不能因为同情就坑这些秃小子。要是给编制入警招正式人员,那没说的,我四肢都举起来支持。可你肯定不是,还不是想找些能干的捡现成便宜,禁毒上那可是实打实地掐到你死我活。咱们穿着警服一切服从命令,可这些孩子,我怎么给他们一个去拼命的理由啊?”

“总得有成绩摆桌面上再提要求啊!”周景万道。

“拉倒吧,少给我打官腔,辅警问题多少年了都解决不了。我可不想耽误孩子前程,更别说有个三长两短,我王铁路不得愧疚一辈子?”王大队长道。

基层这位老同学也算是饱经风霜了,未想喜先虑忧。周景万愤愤道:“老王不是我说你,你咋这样?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往最坏处想,多少缉毒警呢,没见成批成片地阵亡吧?我们就招个外勤,还有师父带,你跟我说有什么危险?”

“那每年应届考生招聘的多着呢,你咋不去要几个?辅警也好几个大队呢,派出所干十年八年的辅警也不是没有,干吗非盯上我,让我当这恶人呢?”王铁路叫板起来了。

“少来,我还就给你杠上了,还就看上你们大队了,怎么着吧?别说调你手下的人,就调你王铁路也调得动,你信不?”周景万也拍着桌子嚷上了。

“你自己都下课了,装什么大尾巴狼?不是看同学的分上,我都不带搭理你的。”王铁路一提这茬儿,周景万无名火起,一把揪住王铁路的领子提了起来。这架势要坏事,武燕赶紧上去掰周队长的手,着急地说着:“放开放开……周队你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