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第6/7页)

与美同行,不亦说乎,再说顺便还能让彭松陪我一起说说那大妈的坏话。当然,跟郝泽宇说的是另外一套,我说你是明星,旁边有个女的跟着,被人拍到多不好,所以我不想去。但转念一想吧,我都可以被误解成你妈了,被拍到也没什么。

郝泽宇笑:“这还记着大妈那话呢?”

这位爷也是个热爱世界和平的主儿,他说别怪大妈,老年人都挺寂寞的,她刚才跟你情感上来个碰瓷儿打发时间,要不回去都没人陪着说话。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咱俩换过来,你要比我大四岁,被人误认为是我爸,我何止会给你灌鸡汤?人肉汤我都能灌,就拿那南方大妈的话当老母鸡煮了给你灌下去,你还别嫌柴。

彭松在工体漫咖啡见到充当丫鬟的我,一脸问号。

我三下五除二把来龙去脉解释一遍,并添油加醋烘托郝泽宇的侠义心态,还把南方大妈的行径描绘得罄竹难书。

哪想着彭松一脸冷漠:“哦。”

接下来,是更奇异的场面,我一度怀疑我是乱入了一场恋人和平分手的戏。

郝泽宇拿了个不厚不薄的信封,一看里面就装着钱,递过去,说松松啊你跟着我本来就挺委屈的,这个你收下。

彭松说我不要,小宇你别玩生离死别这一套,早晚咱们还得在一块儿呢。

“松松”和“小宇”于是就着这信封推来推去,我盯着信封,这信封跟催眠的钟摆一样,让懵逼状态的我,迅速脑补了剧情。

过气偶像小宇,遇到了当红造型师松松,在踩高捧低的娱乐圈,俩人工作中磕磕绊绊,最终达成了难以割舍的默契,一天(啊细节没想好,比如其中的谁特别不顺),俩人天雷勾动地火,就那啥了。之后是一段甜蜜期,哪想着,世俗容不下这对雄鸳鸯,俩人亲热的时候被世俗看到。世俗应该被谁扮演呢?要不然就彭松他爸(啊彭叔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呢),要不然就是郝泽宇那个长得特像我班主任的经纪人(啊老师啊每年教师节都特别怀念你当年骂我又笨又胖将来坐台都坐不上的盛况),说啥都要拆散两人。外力有了,再加上松松和小宇这时候爆发点小误会小矛盾什么的,俩人和平分手,小宇试图给松松分手费……

我想得热泪盈眶,啊,不枉我腐女这么多年,不断试图掰弯我家彭松,真是与有荣焉。

“彭松抽事后烟,突然笑了一下,郝泽宇洗完澡,擦着头发,问他笑什么,彭松捏着郝泽宇的脸,说想起以前我姐,老是试图掰弯我……”

等会儿,这出戏里怎么没有我呢!我可不能只在台词里出现啊。不行!这场戏里我一定要占到重要角色啊!装钱的信封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在手里,我决定拯救这对分飞的劳燕,“你们两个爷们儿,别这么叽叽歪歪的行吗?”

我特霸气地把信封扔到郝泽宇那儿,说:“这钱你收着,干嘛啊!分手费啊,补偿我家小松子,这点钱能抵得过我家小松子对你的情谊嘛!”

郝泽宇仿佛被我的话震慑了,他不推信封了。

彭松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就是!”又皱眉头,“哎,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啊……”

我大手一挥,“没什么不对劲儿的!他们让你俩分手就分手?按我说,郝泽宇——算了咱都自家人,我就叫你小宇了——小宇啊,干脆你俩移民算了,反正你在国内也不红,现在也赚不到什么钱了,国外多好啊,美国你俩都能结婚了……”

彭松一只手按住我的脖颈,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我的头哐哐哐地撞桌面,频率一个字撞一下:“那!我!俩!结!婚!那!天!你!能!死!吗!”

我揉着脑袋上的大包,又听他俩掰扯一段,才弄明白。郝泽宇的经纪约被经纪人卖给别人了,新经纪人要带着自己的造型团队过来。郝泽宇觉得之前彭松帮他太多,所以拿点钱表示一下心意……

郝泽宇笑嘻嘻的:“这钱你必须拿着,你不拿着,我也打你卡上。”

彭松翻了翻钱,赞叹,“哟,够厚的。”又不屑地笑了笑,“小宇,要真论钱,你这钱也给得太少了,你出门打听打听,我在外边多抢手?白莲花当初想固定用我,我都没干。当然,我这也不是夸我自个多讲义气,在咱们这行,谁不想红,那就是没职业道德。我当初舍白莲花,取你,是觉得你会越来越红,哪想到白莲花在好莱坞打个酱油就咸鱼翻身了……”

郝泽宇像是谈论别人的事儿,依旧笑嘻嘻,“哪想着我成鱼干儿了。”

彭松摇摇头,“小宇你这么想就没劲了,你才多大啊,风水轮流转,机会有的是。”

他把信封把郝泽宇手里一塞,“钱你自己收着,你有多少钱我清楚,以后别乱买东西了,这两年你点儿背,想扛过去,不光靠意志,还得靠钱。我觉得现在钱特重要,我工作后就一直攒钱,我管这笔钱叫fuck you money,碰到你不愿做的事儿,或者有些特别low的钱你不想赚,咱们就特有底气地推掉,爷有钱。所以,你要真想报答我,就给我好好红,好好赚钱,到时候好好fuck一下那群拜高踩低的小子们,好好活着,气死他们。”

“知道啦。”郝泽宇沉默了几秒钟,又恢复了笑容。

郝泽宇走时,我下意识地想帮他把两塑料袋吃的拎回家,彭松却把我给拎了回来,“你别走啊,咱俩的话还没说完呢。”

“哎呀,我错了,你最直,你跟长安街一样直,行了吧。”我赶紧为刚才的事情跟他赔礼道歉。

“这事儿先放到一边,”彭松咄咄逼人,“你还在爸面前假装有工作呢?爸都知道了,担心的不行,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八〕

我下午没继续“穷之艺术”,妈轮休,正坐院子里择豆角,她还纳闷,“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没好气,“您说呢?”

这老太太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摔门帘就进屋了。

妈在院子里嚷嚷,“吃枪药了!在单位受气朝你们领导发啊,跟我较什么劲!”

听妈说话这意思,估计爸还没告诉她。我躺在床上脑袋一团乱,到底是哪儿露馅了,让爸看出我没工作了。

朦胧间,听响儿,爸回来了,妈跟爸抱怨我回家就没好气,妈好像要叫我吃饭,爸拦着妈,说你甭管了,让孩子好好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