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吃草(第2/3页)

“师傅,要最近的医院。”周予白声音发着颤,他不记得自己上车前有没有说过这句了。

“诶!放心吧,我路熟!”司机说完,打了把方向,前面有条可以超近路的小道,路不好,会磨轮胎,他平时不愿走。

车子上下晃,乔咿动了动。

周予白抱紧了她,温声问:“怎么了?哪难受?马上就到医院了,别怕。”

可能是因为跑动,或是车子的振动,乔咿已经醒了,但她说不出话,意识也迷糊着。

她能看见周予白。

昏暗的车内,他像极了初见那天。

但他在发抖吗?

还是这路途太颠簸了。

乔咿迷迷糊糊想不出来。

车里音乐还在响着,但像没人听到。

也或是都听到了吧。

这短暂却又难熬的时间,一分一秒割着心口。

终于到了医院急诊门口。

周予白手抖到拿不出钱包。

“下次给吧。”师傅说,“给姑娘看医生要紧。”

周予白点了点头,又说:“谢谢。”

“你没事吧?”师傅觉得他这六神无主的样子,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予白无意思地应了声,拉开车门下了车,没命似的往里跑。

后面跟着的出租车也停了,夏南和阿贺也下了车,跟着往里跑。

“下次给吧。”师傅说,“给姑娘看医生要紧。”

周予白点了点头,又说:“谢谢。”

“你没事吧?”司机觉得他这六神无主的样子才更要看看。

周予白无意思地应了声,拉开车门下了车。

后面跟着的出租车也停了,夏南和阿贺下了车,跟着往里跑。

司机收回目光,准备离开,这才发现,那首歌一直大音量的放着,它又循环到了尾声。

-

乔咿被送进急诊,检查到治疗结束已是凌晨。

那听所谓的饮料只是外表长得像饮料,甚至喝起来也和果汁无异,但其实酒精度数很高,普通人喝一点就会醉。

乔咿不胜酒力,因为渴又喝了快半瓶,很快便醉得没了意识。

这种酒之前在国外的某些夜店里,有心怀不轨的人用来骗人。

没下药,但喝了一般人都扛不住,醉后昏睡过去,别人想做什么也都无力反抗了。

乔咿的情况不单单是喝醉,她还对里面的成分起了严重的过敏反应,不仅起了红肿,还出现了喉头水肿。

要不是及时把她送到了医院,等呼吸困难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初步治疗结束,医生给她输上了液,说:“要住院观察,你们谁是家属?”

走廊里的三个男人全站了起来,但谁都没开口。

医生问:“没人是家属?”

这里没人是她的家属。

在这个世界上,好像与她有这种可以负责的关系的人本就不多。

沉默了几秒,周予白说:“我来办吧。”

-

难眠的漫长夏夜,分分秒秒都是用输液瓶子里滴落的点滴计算出来的。

液体输到第二瓶,乔咿醒了。

夏南垂着头站在她面前,泪水把地板都打湿了。

他泣不成声地讲着晚上的事,包括周予白的出现,然后他不停地给乔咿道歉。

乔咿头还在晕,但是意识已经清醒了。她能想起一些晚上的事,能记起自己喝了那听饮料后,发现开始头晕后害怕的心情,能记起手脚不听话,被夏南扶着的一些情景。

甚至还能想起一点关于周予白的。

“夏南。”乔咿一出声,嗓子是哑的,她顿了顿,说,“你不要再讲了。”

夏南不敢再说话。

他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乔咿说:“也别打自己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乔咿,你说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可以去自首,也可以去死,只要你一句话,我干什么都可以。”夏南抹了把脸上的泪,但又有新的流了出来,“乔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阿贺看不下去了,把头扭了过去。

乔咿想说什么,但她胃里翻涌,拔了针,跑到卫生间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夏南在外面听到,跪在地上嚎啕地哭起来。

周予白是去问医院有没有女护工,人回来刚进门就看见乔咿从卫生间出来难受的样子。

他二话不说把地上的夏南提了起来,要往外面拖。

阿贺慌了,拦着道:“别这样,南南要去自首的话,他这辈子就别当律师了!再说南南也没想真做什么啊!南南你说是不是?你为自己说一声?”阿贺回头找乔咿说,“咱们同学四年了,夏南的为人你清楚的啊!别说这事了,就是伤你根头发他都舍不得的!就你们部那个高……对,高林!他有次说了你一句难听的话,南南当时就跟他打起来了,差点受处分!”

乔咿捂着腹部,不知是难受,还是什么原因,紧紧抿着唇,眼眶发红,喉部能看到在发抖。

她在周予白强行就要拖着人出去的时候,说:“算了。”

周予白停下来,诧异地看着她。

乔咿道:“我说算了。”

她喉咙疼得难受,咽了口唾沫,又说:“没发生什么。”

周予白还是没松手,乔咿仰头看着他:“我的事,我说算了。”

她脸上的皮肤还发着红,艰难说话的样子像是在祈求,但也同样坚定。

周予白不知道自己是心情,他说:“好。”

夏南滑脱在地上。

周予白看都没看一眼,他伸手去扶乔咿:“你先回去躺好。”

乔咿身子往后躲了一下,自己慢慢走到床边。

周予白去把医生叫来给乔咿重新扎上针,做清醒后的检查。周予白对夏南摆了下头。

夏南说:“阿贺,我去买点吃的,你在这看一下乔咿。”

他说完往外走,周予白也跟了出去。

医院后墙外的巷子里,没有灯,黑漆漆的。

两个男人站着,月色照得人影修长,蝉叫声阵阵。

周予白的声音不带什么温度,他说:“乔咿可以原谅你,但我不能。”

夏南没说话,他认了。

“随便还手。”周予白说完,上去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夏南闷哼,人倒在地上,想爬没爬起来。

周予白青春期的时候也打过架,从没输过,也不爱废话。他提着夏南的衣领捞起来,挥手又是一拳。

夏南脸上火辣辣的,嘴里全是铁锈味。

周予白再次把他拉起来,月光下夏南的脸上泛着水光。

男人间有时的惺惺相惜,周予白知道夏南哭不是因为挨了打。

他指着旁边的红墙:“知道那里是什么吗?”

“停尸房。”周予白掐着他的脖子撞在了墙上,脸逼近他,狠道,“我是恨不得把你送进去,但她要放过你。”

周予白一拳又揍了上去,他招呼他这几下,没往要害上打,但也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