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下鱼饵祸水东引(第2/4页)

郑太太中途又过来一趟,在外面听见小书房里儿子的笑声,又悄悄退了出去。她如何不惋惜丈夫可能丢官,但让她去违背良心拆散这一对小儿女,她怎么能做得出来。

刘悦微在书房陪着郑颂贤厮混了一上午,读书给他听,讲故事给他听,喂他吃点心、吃茶,连嘴角吃的渣渣都是她给他擦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一眨眼又要吃晌午饭了。郑太太依旧让人送了饭过来,郑家人一个都没过来。

刘悦微感觉自己又找到了上辈子的感觉,两个人整日腻在一起,吃饭睡觉读书,他都要她陪着。

等吃过了晌午饭,刘悦微不能再留了,她拉着郑颂贤的手嘱咐他,“今日就不要读书了,少这一天也无妨。我先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身体。记得我说的话,不要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颂贤把她揽进怀里,“好,我都听薇儿的,可我不想让你走。”

刘悦薇轻笑,“傻子,以后咱们还能常见面的。”

小儿女辞别就是这样,缠缠绵绵,说了半天还没迈开脚。

等离开了这小院,刘悦薇先去和郑太太辞行,然后带着云锦一起回了刘家。

刘悦微走后,郑颂贤仔细想了想她昨天夜晚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薇儿有过什么奇遇?她从小到大一直跟我在一起,也没听说她遇到过什么高人啊。

郑颂贤又想起前一阵子刘悦微时常满眼含悲,又忍不住猜测,难道说,薇儿忽然通了灵?可以预知后事?那,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前些日子不顾往常的羞涩,时常扑到他怀里痛哭?难道说是我遭遇了不测?

他问聿竹,“昨晚上的雷你听见了没?”

聿竹奇怪,“少爷,昨晚上满天星星,哪里会有雷?”聿竹心里嘀咕,少爷大概是昨晚上生病睡糊涂了。

郑颂贤心里更惊了,那么大雷声,他和薇儿都听见了,怎么聿竹却说没有雷?难道说,难道说那雷声是单单警告我二人的?

倘若薇儿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那可就是泄露天机。

他忽然有些坐不住了,满屋子转。就算薇儿真的有奇遇,能预知后事,我,我也不能什么都靠着她。泄露天机,会遭反噬的。她不说,我也不能再问了。她若指点了,我照着办就是,薇儿肯定不会骗我的。

刘悦微回家后,魏氏仔细问了问女婿的情况,叹了口气,“看把这孩子急得,也是,要是你伯父真丢了官,让他如何自处,连我们这边也要过意不去了。”

刘悦薇安慰魏氏,“娘,伯父好歹是个八品官,虽然品级底,也是吏部下了公文的。冯知府在青州一手遮天,难道还能随意罢免伯父不成。无非就是刁难伯父,穿些小鞋,丢官倒不至于。”

魏氏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穿小鞋才难受呢。你伯父性子不像你爹,他为人耿直。唉,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郑家那边,天快黑的时候,迎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庞世渊。他给郑太太请按后,直奔郑颂贤的院子。

郑颂贤正在写字,立刻出来迎接,“师兄来了。”

庞世渊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听说你病了,我下了学就急着赶过来,怎么样了?哪里不得劲?”

郑颂贤笑,“师兄快进来坐,原是昨儿晚上烧了一会子,早上就全好了。家里人担心我,不让我去学堂。”

庞世渊这才放下心来,“你老实告诉我,昨儿你留在香茗居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来就病了。”

郑颂贤给他倒了杯茶,也没瞒着他,一五一十都说了。

庞世渊转动着茶杯,“看样子,冯姑娘是把你当救命稻草了,这样就更难缠了。”

郑颂贤苦笑,“我无官无职,身无片瓦,哪里能救得了她。”

庞世渊斟酌着开口,“师弟,你莫要忘了,此女曾口出恶语欺辱刘姑娘和珺妹妹,就算她如今遇到麻烦,我们也不能心存善意。”

郑颂贤立刻点头道,“师兄说的我知道,此女极为霸道,二话不说就要让薇儿做妾,我虽然很生气,又不敢往死里得罪她,但绝对不会对她心存善意。我回来仔细想了想,要摆脱她,非得给她找个她甩不脱的男人才行。”

庞世渊眯起眼睛看着他,“师弟难道有什么好人选?”

郑颂贤看了看门口,忽然低声道,“师兄,你觉得马师弟如何?”

庞世渊瞪大了眼睛,“师弟你莫不是开玩笑?”

郑颂贤坐了下来,“师兄,我和冯姑娘无冤无仇,她缠上我也就罢了,还要欺辱我的未婚妻。她一个知府的庶女,就敢这样随意贬他人之妻为妾,心肠歹毒至极。她去不去给老头子做玩物,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让马大哈和她好,让她也明白,不是说我爹官职比她爹官职低,她就能把我当牲口随意驱使拿捏。”

庞世渊忽然笑了,“师弟这才是我辈男儿风采,一个知府的庶女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骑在你头上拉屎,你若能忍,我都要笑话你了。既然你提了马大哈,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郑颂贤看向庞世渊,“这就需要师兄在中间帮我说和了。”

庞世渊喝了口茶,“我不过是来探望病人,怎么还领上差事了。”

郑颂贤立刻给他作揖,“求师兄超度我,等师兄成亲,我给师兄叫门挡酒,保证师兄顺顺利利娶到嫂子。”

庞世渊笑,“我给你打前锋倒无妨,你要不要先告诉叔父和婶子?”

郑颂贤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告诉爹娘,他们定然不会同意我去办此事。我悄悄把事情办了,到时候冯知府就算怪罪,也不好怪到我爹头上。我无官无职,他就算把我拖去打一顿又何妨。等他明年走了,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庞世渊又问,“马师弟是个憨人,把他扯进来,到时候覆水难收,师兄可会后悔?”

郑颂贤坐了下来,“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给他找个绝妙的好媳妇,他该谢我才是。”

第二天,庞世渊趁着晌午大家都去吃饭的功夫,抽空找到了马大哈,单独和他说话。

“马师弟啊,明年的县试你有没有准备啊?”

庞世渊是大师兄,虽然马大哈平日有些不大服气,也不敢犟嘴,“多谢师兄关心,我,我尽力而为吧。”

谁知庞世渊来了兴致,居然开始指点他功课,还没几句话,就问的马大哈额头冒汗。

庞世渊摇头,“马师弟啊,你这样可不行啊。你年纪到了,也该说亲了,可要是过不了县试,要影响你的婚事了。”

一句话说的马大哈垂下了头,“庞师兄,你说的我都明白,但科举的事情,岂是一朝一夕之功,我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