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栀心口一震, 她离周修谨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温度。

时瀚海很愉悦,看向时栀, 期待地问,“小栀,你说什么时候好?”

她漆黑的眼珠转了转,两只手的食指相互戳了戳, 小声说着借口,“总要给我们一点准备的时间吧?”

“行, 好好准备、好好准备。”老爷子一高兴,感觉精神都比之前好多了。

周修谨似乎被他感染,嘴角染上淡淡的笑意。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发出嗡嗡的声音。周修谨瞥了一眼, “抱歉。”

他拿起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再回来时眉眼间藏着惋惜,“栀栀, 实验室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

时栀还陷在刚刚的尴尬里,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乖巧点头, “去吧去吧。”

表情隐隐约约还带着点期待, 似乎十分期望他离开似的。

周修谨自然将她脸上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眸色沉了沉, 再抬起眼时所有情绪都完美地隐藏起来。

时栀送他出去,走到门口,“这些天谢谢周老师。”

她这么客气的样子倒是少见,周修谨眉眼一弯,“谢礼呢?”

“嗯?”时栀面上一怔, 显然没想到一向温柔热心的周修谨会找自己要谢礼,顿时就被为难住了,“那个……”

他见她的表情从错愕到无措,忍不住笑出声。

时栀有些尴尬,慌忙解释,“我说谢谢不是客套话,过两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嗯。”周修谨微微靠近她,浑身散发着暖意,像秋日午后懒洋洋的阳光,“那我就等栀栀的邀约了。”

时栀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俏皮地说,“放心啦周老师,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把周修谨送走之后,时栀才发现上手机上不少信息,其中孙念念的最多。

“你爷爷没事吧?”

后面一串担心的话,时栀赶紧回复,“没事,我在这陪着他呢。”

对面松了口气,“那就好,昨天晚上把我吓坏了。”

“其实早两天就进医院了,一直没告诉我,而且……”时栀还是觉得有些惊讶,“周教授一直在照顾爷爷。”

孙念念来劲了,“呦,你这还没结婚就开始表现了,不错子。”

“他只是不会拒绝别人。”时栀给他找了个借口。

对面正在敷面膜的人忍着笑意,那岂不是要给周教授颁发一个好人奖?

“对了,我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孙念念假哭了三分钟,差不多表演够了之后才说,“伴娘位给你留着了,你记得把周教授也邀请过来哦。”

时栀不解,“嗯?为什么邀请周教授,你跟他又不熟。”

孙念念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他是你未来的老公呀。”

她睁大眼睛,看到这陌生的字眼有些无措,又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泛着可疑的粉色。

孙念念又说,“而且你不觉得请周教授过来以后,我的婚礼整个逼格都上来了吗?他那么好看,哪怕是当花瓶摆在那里也好。”

时栀嘚瑟地眯起眼睛,傲娇地打字,“眼光不错。”

这女人,怎么比夸了她自己还高兴?

孙念念腹诽完,道,“所以小栀栀,你一定要记得邀请他。”

“下次遇见他我会记得的。”

……

老爷子生病之后,时栀仗着“医生说”三个字,每天都在教育他,还特意在他面前吃他吃不到的东西吊他胃口。

不过玩闹归玩闹,时栀还是特意做了鱼汤,时瀚海傲娇地说,“你也就这厨艺能拿得出手。”

时栀眼睫眨了眨,“嗯?我的美貌难道拿不出手吗?”

时瀚海:“……”

她拿出镜子自恋地打量了一下,然后凑到爷爷面前,指着自己的脸笑眯眯地说,“你看,是不是遗传了你的优良基因。”

“去去去,臭不要脸的。”

病房里充满了笑声,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都被感染了,忍不住跟时瀚海说,“您好福气啊,先前是孙子陪你,现在孙女也来了。”

时栀因为周修谨被认错了,嘴角藏了些笑意。

时瀚海看她一眼,解释,“那是我孙女婿。”

“哦,原来是这样。”护士搞错了十分尴尬,讪笑着说,“那你孙女婿对你还真是上心,跟你孙女两个人也挺般配的。”

刚刚还嫌弃孙女的时瀚海立刻骄傲地说,“那可不,都俊。”

时栀:“……”

修养几天后,时栀开车送时瀚海回老宅,路上他自然不忘发挥自己的毒舌功力,“你这驾照是不是代考的?”

时栀:“……”

“别人开车要钱,你开车要命。”

“?”

“我刚从医院出来,你别再给我送回去……”

她忍无可忍,在接连收到时瀚海的攻击之后,她气愤地从镜子里看他,“爷爷,你能不说话吗,我都紧张了。”

“紧张还开车?”

“爷爷!”大概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时栀想到上次周修谨坐她的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周教授之前都没说什么,还让我放松,像爷爷你这样就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所以你家周教授就讨你喜欢?”

老爷子笑了起来,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知道,我这个老爷子遭人嫌,还是你未婚夫好。”

时栀正在开车无法转移注意力,唇抿成一条直线,气鼓鼓地看着他。

偏偏时瀚海不知收敛,见她这副样子笑得更加开心。

刚到家,黏人的毛毛就哒哒哒跑到时栀脚边,她低头把小崽子抱在怀里,屁股还没在沙发上坐热,老爷子居然开始赶人,“你可以回去了。”

时栀仰起脸,控诉,“爷爷,你这是卸磨杀驴,我刚把你送回来,午饭都不让蹭?”

她赖着不走,任凭时瀚海怎么赶他也不挪动位置。

“这个家都有毛毛的位置,为什么没有我的?”

“你有毛毛白吗?”

“?”时栀看了一眼比熊犬纯白如雪的毛发,头顶冒出了很多小问号。

本来还想争辩两句,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时栀拿起一看,是野沐。

“前几天带小橘去做了绝育。”

她看完放下心,没有搞出喵命就好,可不能把人家的宝贝大白菜给拱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见一面吧。”

“嗯?”时栀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怔。

“情况有些复杂,想当面跟你说,还有费用的问题,也是当面说清比较好。”

时栀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完全没想到别的地方去,“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下周一,具体的时候到时候发给你。”

对话就此结束。

时栀在爷爷这死皮赖脸蹭完午饭去了一趟甜品店,好几天没去,绵绵本来已经从做错事心虚小野猫重新变成了大哥大,谁料店里小姐姐把他带去绝了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