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止馋司康(第2/5页)

“呕!”

他侧过头不断地干呕着,一边呕一边费解地流着泪,喃喃道:“为什么啊,从前我不是一个动不动就食欲不振的人啊。我是不是生病了……”

按住他的两个大人显然都不想搭话。

江沉等他彻底停止挣扎后才放开手,站起身,发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千梧也如释重负,松手坐在地上,长长出了口气。

“我不服啊!!!”

别西卜忽然怒叫一声,转身一口咬进千梧肩膀。

钻心的痛意,鲜血随之弥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屋中漫开。

四下仿佛静谧了一秒。

江沉意识到不对,猛一回头,只见鲜血透过千梧肩膀上的衣衫洇出来,顺着别西卜嘴边向下淌,淋淋漓漓地滴在地上。

别西卜像喝开胃汤一样,刚刚吮吸了一口,就被一股狠戾的力从背后提起来。

江沉脸色阴沉得如同活鬼,他一手拎着别西卜,另一手向风衣里摸去。

拔刀前,别西卜却在空中头一歪,哇地一声把那口千梧的血呕了出来。

“连他都不香了!”他委屈地狂打哭嗝:“这屋里到底一股什么味啊!你们都闻不到吗??”

“……”

江沉手臂上青筋凸起,瞪着小鬼不动。

钟离冶在背后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放开吧,他已经被抑制住了。千梧肩膀上应该只是小伤,我帮他处理一下就好了。”

江沉仍旧沉默不语,他盯着千梧肩膀上洇开的鲜血,拎着小鬼走到门口,甩手在空中一抡,把小鬼笔直抛麻袋一样抛到对面房子的屋顶上。

嘭地一声巨响,小鬼哀叫中从房子顶上滚下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院子里的玩家已经麻木成鬼了,不知道到底该怕谁。

一幅恨不得就地死了的样子。

“千梧,回你屋上药吧,这里怪瘆得慌的。”钟离冶说。

千梧很安静,他跟在钟离冶身后回到隔壁房间,背朝门口坐在凳子上。

钟离冶掀开他领口飞快往里看了一眼就盖上,说道:“没大事。虽然我只是个兽医,但以我粗浅的从医经历来看,你这就是一点点皮肉小伤,他没咬深。”

“需要打抗生素吗?”江沉忍不住问。

钟离冶看他一眼,“不用。”

福袋里的医药箱被正式起用,钟离冶翻出药水用棉布沾着擦拭掉了千梧伤口附近的血,而后用药物和纱布飞快制作了一个止血绷,伸进他领口替他按在伤口上。

“好了。”他说,“睡一觉估计就愈合了,晚上别压到就行。”

千梧没说什么,江沉仍然皱着眉站在门口,似是对他的医术充满怀疑。

钟离冶收好药物后说道:“闹这么一通,你们都喘口气,我跟彭彭去把外面玩家的尸体拖回房间,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尸体。”

彭彭头皮发麻,“啊?放咱俩屋?不要啊!”

钟离冶皱眉,“别废话了,麻利搭把手!”

彭彭一边哭一边和他一起抬起了院子里的麻袋。

院子里的玩家各自散去了。

别西卜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他捂着自己的大脑袋,好像被摔失忆了一样,困惑地坐了好一会后竟然默默回到了房间。

江沉叹一口气,走过去低声对千梧道:“你躺下吧,过几个小时我再让钟离冶来给你换一次药。”

等了许久,背对着他的千梧才轻轻嗯了一声。

江沉叹气,“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那小鬼活该做鬼,我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小孩子。”

千梧继续沉默,江沉以为他脾气上来了心烦不想说话,于是随手脱下风衣,说道:“铺在床上睡吧,你明天——”

千梧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一声很轻,但却极不寻常的叹气声,从喉咙里压抑着又重重地叹出,透着一股忍耐。

在多年前,他们还没分手时,江沉倒是听到过很多次这样的声音。

仿佛忽然揭开岁月的面纱。

“江沉哥哥。”

千梧轻轻说着,舔了舔嘴角。

江沉浑身一僵,手僵在空中。

背对着他的千梧缓缓回过头来,眉目似比寻常更生动含情,黑眸无辜地盯着他,有些羞涩地微笑。

睫毛微垂,遮住那双眼眸里狡黠的神色。

千梧用牙齿在艳红的嘴唇上轻轻磨了磨,轻声道:“江沉哥哥,我忽然好饿啊。”

江沉:“……”

千梧手肘拄在桌上,托腮轻笑,望着江沉。

“你闻起来真香。”他小小声说。

桌上摊开的法典上忽然又缓缓浮现了一行字【#4 被别西卜浅尝辄止者,食欲大增。】

“……”

**

房间内。

千梧手托腮拄在桌上,另一手的食指在桌面轻轻划着圈,白皙的指尖若即若离,像是隔着最后一层矜持。

那层矜持一旦被戳破,这个楚楚动人的男人就会扑上来吃人。

江沉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复杂。

他沉寂许久后斟酌着说道:“我倒是没想到,暴食症还能传染。”

千梧没吭声,垂眸看着桌面,好一会才轻轻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嗯得人头皮发麻。

江沉感到自己强大的心脏已经崩溃了一半。

丧尸的电影他也看过不少,被感染者往往面目可憎,穷凶极饿。但千梧显然与众不同,他的理智还在约束着行为,但这架不住他散发那股想吃却吃不到的委屈。委屈极了时整个人都雾蒙蒙的,一抬眼,哀怨的注视又让人觉得良心很痛。

“我真的好饿。”千梧装不下去了,轻轻叹气,“要不你让我舔一口吧,就一口。”

他说着,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江沉脸色麻木,站在地上岿然不动。

千梧站起身,注视着江沉走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沉沉思片刻,“下午你怎么说的来着?”

千梧:“嗯?”

江沉回忆着他的原话,“需要我提醒么,我们分手三年了。”

“我听不懂。”千梧仿佛饿得失了智,他失落地垂眸说道:“我只是想舔你一口。我不咬,我就舔舔。”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江沉望着他:“……我信了你的邪。”

“……”

然而千梧缓缓靠近,江沉却并没有闪躲,也没有推开。这似乎是一种自然的本能,江沉从不拒绝他,无论在何种意义上。

千梧头昏脑涨地凑到离他不能更近的地方,掀开他领口,对着他的喉结拼命吞口水。

“你听。”千梧小小声说,“你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江沉:“……”

“呜,太馋了,忍不住了。”

千梧张开嘴,江沉却眼疾手快忽然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东西,千梧一口咬下去,牙齿间却咬住了一杆凉丝丝硬硬的东西,卡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