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怒怒怒怒!

慕九一路朝着西北不停地走,虎啸声与打斗声像绵绵细雨牵连不断不绝于耳。

但是这一路除了这些声音却再没有别的动静,而那声音也越听越像是从遥远的天外传来。

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她和敖姜面临危险的时候陆压迟迟未曾出现?他没有听到阿伏的怒吼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阿伏一旦有事,他一定会比他们更快地去营救,同时也一定会通知到他们。但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他露面,如果说他们回到林子里时是来不及碰面,那么当她遇到烈火袭身时他在哪里?

按理说他不可能不知道她遇了险,但是从始至终都是她与敖姜两个人在战斗,甚至连她催动他郑重叮嘱过遇险便要求助的紫金镯也催动不了,他遇到什么事了?还是她和敖姜遇到什么事了?

她猛地停住脚步,望着眼前一株歪了脖子的大松树。

这棵松树她已经看到过两次了!

而且两次都是在她离开敖姜赶来寻找阿伏的路上!

她迅速环视了一圈周围,没错!她的确又走回到原路来了,而且不光如此,周围的树木看起来竟然每一棵都很相似,就连地面也平整到像是许多块相同的苔藓地拼接而成,无论哪个角度看去都是一样,也就是说,她如今已经连方向都难以辩识!

四面连风都没有……

每棵树每片叶子都像是画在周围的假树,阿伏的声音没有了,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了,而她胸口里的气血又开始翻起来,她连忙坐下调息,但是这次却再也压不下去,周身的灵力如同一锅被搅乱了的水,总也静止不下来!

她终于能肯定自己已经中了埋伏,阿伏的怒吼是假的,打斗声是假的,说不定连先前的烈焰都是假的,现如今她被困在这林子里,连风向都摸不清,已经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陆压!阿伏!”

她开始呼唤起来!

但是声音发出来却成了回声,只有在空旷而相对密闭的空间里才可能产生回声,而她所处的位置虽在山谷,但是周围都有是树木,也没有什么屏障,却居然产生了回音!

饶是她自认胆大,此刻也禁不住有些发虚。

她认定一个方向往前狂奔,但是不管她跑多远,身边的树还是那些树,脚下的地也还是那片苔藓地,她跑到两脚发软,气喘嘘嘘,也像是一个人在虚无的空间里跟自己赛跑。

她终于筋疲力尽了,抱着一棵树干跪下来,汗水像雨一般滴进泥土里,她闭紧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开始明白陆压所说的这林子里有邪力一说是什么意思,她得做好陆压根本找不到她的心理准备,但是也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她要活着出去!

她还要去见陆压,还要去完成琉阳的心愿顺利飞升!

她咬咬牙,把眼睁开来。

然而眼前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崎岖小道,路的起源竟是从她汗水滴下的位置起,这小路通向远处,景物开始有变化了,而且也出现了一片浅浅的亮光。

她害怕这仍是幻相,因此咬破手指沿途滴过去,这是慕九柳叶传给她的幻术的解法之一,也是她目前能够采用的唯一的破解之法,修习幻术者本身可以以血为引破除幻术,但是破解的程度高低却随修习者本身的修为高低来决定。

血滴沿着小路往前,两旁景物果然已不断有了变化,她开始加快速度往前奔去,然而就在她即将冲出这林子的时候前方的山脚下却突然有股巨大灵力迎面袭来!

“唔——”

她再也抵挡不住这股袭击,喉咙里一声闷哼,人便以流星般的速度往来路摔去,一直在体内蹿动的真气也以更加难以控制的速度在她四脚躯干里游走!

这一刻她终于有些相信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她哪怕就是不被这股这外来的灵力击毙,也要死于体内她自身的真气!

她真的连灵力都不能用,越用反作用越大。

可不用的话她便真的只能等死了!

但是就在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还能有什么办法的时候,一双手却已经从后头稳稳扶住了她!一双眼睛像幽潭般将她俯视着,而且脸上还带着努力克制的怒意!

“陆压!”

慕九忍住喉头的腥甜,全身都松了口气下来。

陆压松手将她放下地,问她道:“郭慕九,我给你的紫金镯呢!”

慕九踉跄了一下扶着石头站稳:“敖姜受伤了,我怕他有危险——”

“我交代过你的事情你就这么不放在心上吗?”

陆压的怒意根本就不能容她把话说完:“我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你不让你死,上次给你玉佩让你收好结果你取了下来,这次我那么叮嘱你千万不能让这镯子离身你却把它给了别人,你是从来也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吗!”

慕九心里茫然,她紧咽了下喉头说道:“你听我说,刚才我们遇了险,敖姜是为我受伤的,而我刚才又因为听到阿伏遇险,我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个主意。我没有不把你放在心上啊!”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这使她比刚才一个人被困在幻相里时还要心焦。

那种情况下她确实没有考虑太多,她只想着敖姜有了紫金镯陆压就一定会找到他,他就一定不会死……她并没有想到他们遇到的所有都是个陷阱,如果早知道,又或者敖姜不是为她受了伤,她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要怎么说他才会明白她呢?

随着情绪起伏,她体内的真气浮动得更猛烈了。

但她却顾不得这许多。

“你只知道他为你受伤,那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合着你就看不到?!”

陆压再也忍不住胸膛里的火气了,擅自跟他走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给的镯子戴在别的男人手上,她这是想告诉他压根就不稀罕他的东西吗?不稀罕他的在乎吗?!难道他的心意就是可以随便糟踏,不用当成一回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