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治疗

看到薄郁真的在他掌心躺下不动装死,那只吸血鬼笑得更疯了。

艳丽的红唇张开,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重点还有两颗尖尖的獠牙。

天真可爱又神经。

雨下得更大了,薄郁不知道这个只穿着黑色睡衣的吸血鬼冷不冷,他躺着的吸血鬼的掌心却因为积聚了一些雨水,感到浑身湿冷不自觉发起抖来。

薄郁努力装死不动,只是微微往他掌心里缩了缩。

因为那个吸血鬼低低地笑着,整个身体也微微抖动,所以薄郁自觉对方应该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

但是,对方眉毛微抬:“怎么,你冷吗?”

薄郁:“……”

既然被发现了,他勉为其难坐起来,抱着对方的手指一根根半弯起来,形成遮挡雨雾的穹顶。

吸血鬼偏了偏头,掌心举高一些,和躲在里面的薄郁对视。

那双懒散笑着的红眼睛宝石一样看着他,无聊地眨了一下:“这样可不行。”

薄郁:“嗯?”

说得也是,掌心本来就没有温度,浇了雨就更冷了,但聊胜于无吧。

吸血鬼嘴角微扬,天真恶作剧一样的笑:“得交保护费啊。”

薄郁:“……”

薄郁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他。

薄郁:坏蛋!

被洗完热水澡,用棉布缓缓擦干。

在生着壁炉的房间里,因为擦拭的动作往腰部下而去,薄郁矜持地抖了抖,轻轻推开对方的手指。

那只吸血鬼只安分了片刻,就无聊地轻呼一口气,拿指尖轻轻戳他的胸口。

“娇气又难养,还是吃了吧。”

他张开嘴,露出尖尖的雪白的牙齿,歪着头一边看薄郁,一边靠近金丝雀纤细的脖颈,像一只好奇试探的猫猫。

薄郁面无表情:“金丝雀是没有多少血的。”

那牙齿感觉能整个洞穿他的脖颈。

被牙齿抵着颈侧的时候,薄郁没有动,心里有些烦烦的,但想了想这是只生病了的吸血猫猫,正在试图跟他撒娇。

于是,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侧脸贴着他的大脸,轻轻地蹭了蹭。

被掌心的金丝雀蹭了鼻尖的吸血鬼红色的眼睛半阖,懒洋洋地眯了眯,打个哈欠,收敛了獠牙。

“会撒娇,勉强也是一个优点。既然你都好好求我了,那就留下你,暂时不吃了。”

他把薄郁轻轻抛起,然后又稳稳接住,看薄郁在他掌心淡定地坐好,又发出一阵快乐的低低的神经病一样的笑。

薄郁烦恼地想,虽然又疯又坏,但是还挺可爱的。

……

下属准备了很多精美的笼子,还有带着锁链的鸟架,可以让主人的金丝雀一直站在上面。

那只吸血鬼背着手,天真懒洋洋地一步步走近。

“不听话的话,就把你放进去,一个一个地关。”

薄郁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淡定地啃着饼干。

背着手踱步而来的吸血鬼歪歪头,从他手中叼走一块饼干:“喂,你什么时候能说话,快点学会说话啊。”

薄郁半阖着眼,看着不讲道理的病人,一本正经:“我本来就会说话,是你笨所以听不懂。”

吸血鬼不满地咀嚼着从金丝雀嘴边抢来饼干,歪着头天真邪恶地笑着说:“如果学不会说话的话,就把你关进笼子里,一个一个笼子试着关。”

薄郁瞬间呆滞。

他倒不是害怕被关进笼子里,他比较担心,如果在笼子里的时候变回了医生,会怎么样?

真是为难人。

……

既然说得话无法被听到,薄郁退而求其次,想到写字。

他试着翻开吸血鬼随手放在沙发上的书,想要了解是否是他能应运的语言。

“嗤。”

吸血鬼抱着手臂,懒洋洋地依靠着门框,歪着头对他发出这样的笑声。

薄郁抬头看他,慢吞吞地收回视线,继续研究这本书。

“看得懂吗?看不出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只好学的金丝雀啊。”

吸血鬼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将薄郁放在自己掌心,同时将摊开的书放在大腿上,翻开一页给他看。

修长苍白的指尖轻轻敲击书页:“来,指认一下,主人这两个字是哪个?”

万幸是本汉语书。

这些字对薄郁而言有些大了,他认真地每个字看过去,然后生无可恋地望着牧星昼。

“看什么?”牧星昼语气恶劣,“找不出来的话,今天就吃金丝雀汤。”

可是上面根本没有主人这两个字啊。

薄郁抱着他的食指,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眼神自下而上控诉地盯着他。

这只吸血鬼面无表情阴沉地跟他不逊的宠物对视,然后忽然靠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背遮着眼睛,低低笑起来。

又幼稚又烦人。

薄郁想。

又叫人心动啊。

他又在吸血鬼的指尖咬了一口,轻轻磨了磨牙。

“喂,吸血鬼是随随便便可以咬的吗?咬出血了要负责的。”

薄郁很淡定,吸血鬼的皮肤坚韧至极,比钻石都冷硬,他连印子都没有留下,哪里来的血。

吸血鬼若有所思,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抚摸他的头,滑到颈后,滑到脊背。

薄郁:“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吸血鬼眼神极轻地看着他,这一刻摒除红红的眼睛,圣洁又清冷,就像天使一样。

“想要我的血吗?”

薄郁:“嗯?”

“只要一滴,就可以永生不死哦。”

薄郁:“是吗?这么灵丹妙药的吗?”

呢喃呓语,伴随着手指轻轻地抚摸:“但是,会没有温度,摸起来也不柔软,就像是僵尸标本一样,同样的,也不会轻易死去。”

薄郁想起外面要么阴沉,要么下雨的天。

“也不能再见阳光是吗?”

吸血鬼没有回答他,眼神微微放空,好像陷入了思索,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样。

……

薄郁睁开眼睛,发现他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壁炉的火在燃烧。

后知后觉,一切是正常的尺寸。

变回来了。

他穿着白大褂,下面是青白色的西装。

身边的茶几上放着熟悉的医药箱,打开一看,里面的药剂和针筒都还在。

工作尚未开始。

显然,他正在这里等待那位阴晴不定难以琢磨的主人的召请。

但直到壁炉中的火都要熄灭了,也没有任何人让他上去。

薄郁有些困惑。

他想到了什么,提着手提箱,谨慎地往门外走去。

门外也没有任何守卫。

薄郁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抬头望三楼望去,站在他那里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踟蹰了一下,他没有上楼,而是转身朝外面又走了一段路。

城堡内的小洋楼和城堡之间,也有一段螺旋上升的楼梯和台阶,要穿过一些岩石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