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2页)

却见青年手起刀落,一截枯萎的枝条掉落在了地上,化为了齑粉。

树鬼傻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断掉的枝条,又看看青年那把依旧如初的菜刀,纯黑色的瞳仁困惑地眯起,就像一个没有眼镜的高度近视患者。

“阿诺~你不是说我这把可笑的菜刀无法对你的树根造成伤害的吗?”神奈川优大大的眼睛里盛满大大的疑惑,他无辜地地询问树鬼。

不知道为什么,树鬼觉得自己的脸就像被人扇了几巴掌似的,啪啪作响。

“你不要太得意了,”树鬼咬着牙,作为鬼,除非被日轮刀砍下脖子,不然她在这个没有阳光的山谷就是不死的存在。

只要有一点点组织残留,她就能快速生长,只要掌握时机,不是没有机会耗死他们。

想到这里,树鬼举起自己应该修复好的枝条,向两人袭去。

她猛地一甩枝条,甩出了一截……被砍断的树茬子。

“我的根怎么不长了?我的根呢?”无法复生的恐惧让树鬼失去了冷静,她近乎仇恨地盯着两个人,“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炼狱杏寿郎也一头雾水,他斩鬼至今,还没有见到不能自己恢复残肢的鬼。

看到身边淡定的似乎早有预料的神奈川优,炼狱杏寿郎的心中一跳,他想起了青年给他变魔术前说的话,“只要您再花一円,我就能让你的武器更加锋利。”

是他吗?如果真的是他……炼狱杏寿郎的心中一片火热:

他在神奈川优身上看出了一种可能,一个让这个时代巨变的可能。

又或许这个小镇的神秘青年会开创一个时代,一个鬼和鬼杀队同样会受伤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鬼杀队的成员们再也不用绝望地看着鬼一次次地恢复,努力一次次白费。

或许只要掌握了方法,鬼也能被普通人伤害。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之涡卷,”即使内心巨震,鬼杀队的柱手中的日轮刀依旧那么快,那么稳,旋涡状的火焰将残留的树根一并毁灭成灰烬。

在树鬼绝望的尖叫中,炼狱杏寿郎挥刀,大树被自下而上斩断,苍白的头颅掉落在了地上。

在树鬼死后,他依附的大树也灰飞烟灭。

看着树下的场景,神奈川优和炼狱杏寿郎一起沉默了:

那是累累的白骨,几十具白骨堆叠在树消失后的巨坑中。

有些白骨的布料已经被泥土所侵蚀,还有些白骨的布料却依旧完整,只有胸口的破洞彰示着他们的死亡原因。

这些尸骨无一例外都异常得干净,无论是破损的衣料还是惨白的骨骼,都没有血液的痕迹。

树鬼的枝条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穿插在尸骨上,贪婪地吞噬着他们的血肉,吮吸着他们的血液,不放过一滴残存的组织。

神奈川优第一次鲜活地感受到,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恶鬼吃人的世界。

被鬼吃的人里,或许有母亲的儿子,有孩子的父亲,有纯稚的孩童,有豆蔻的少女,有耄耋的老人……

但是他们的人生已经结束了,结束在了一个可笑的理由面前:鬼吃人。

在沉默过后,神奈川优和炼狱杏寿郎两人走上前,从尸骨中捡起能证明他们身份的随身物品,他们的亲人还怀揣着最后一丝期望等待他们的归来。

有些人还有东西可以证明,然而更多的人,却只有破损的衣物与断裂的残骸。

在树坑的最底部,神奈川优发现了两个被压扁的篓,他们已经破损得很厉害了,几乎看不出形状,在众多竹篓中吸引了神奈川优的,是这碎片上面系着的红绳。

老婆婆家的篓上,也就是神奈川优背着的这个,上面也系了红绳。

神奈川优捡起坑中的竹篓碎片,放入了自己背上的竹篓中,他想,婆婆的爱人和孩子找到了。

准备离开时,末影人从远处闪现回来,一直乖乖地跟着末影人的猫咪却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在这片峡谷里四处嗅闻着,它走到了离它最近的一棵树,蹲下来,娇声娇气地叫着。

神奈川优走到那颗树前,“momo,这棵树怎么啦?”

这就是峡谷中一颗平凡而普通的树,枝干微绿,枝叶带着点微微的透明。

不止是这棵树,所有峡谷的树都是这个样子的,或许是被树鬼同化了?

神奈川优脑中闪过了什么,却没有抓住。

“这里有点不对劲,”炼狱杏寿郎沉声说,“这片峡谷像是已经死了,安静得过分。”

这里的树木林立,草丛旺盛,本该有很多小动物在这里安家,但是这里却没有一点生命该有的气息。

这里本不该如此,树鬼的攻击范围没有那么大,不可能影响整个峡谷的生物。

“炼狱先生,你觉得会不会是这样,”神奈川优听完炼狱杏寿郎的话,终于抓住了那个点,“整个峡谷,其实都是树鬼。”

“这些树可能就是树鬼的小苗,她用几十年的时间同化或者培育了这些树,所以它们才会有树鬼的特征,这些树可能有问题。”

奶牛猫听到他们终于整理通顺了,骄矜地昂起头,不自觉抬起奶白的小爪儿用粉色的舌尖舔舐,舔着舔着,奶牛猫浑身一顿,僵硬地放下了自己的爪爪,凝固了。

炼狱杏寿郎拔刀砍到了一棵树,果不其然,那颗树化为了灰尘,飘散到了空中。

“这样来看,树鬼还没有死,她应该就隐藏在某棵树中。”望着山谷中数量众多的树,炼狱杏寿郎有些头疼。

“炼狱先生,我们先到山谷的最高处去,我可能有办法。”神奈川优想到了什么,招呼末影人开车。

在千百棵树中的一颗树下,树鬼悄悄出现在了树根出。

在没确认那几个煞星走之前,她是不想再出来了。

虽然几十年的人白吃了,但是好歹命保住了,只要命在,就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想到成功骗过了鬼杀队的柱,树鬼的脸上就是一片洋洋得意。

还没等她休眠,就听到地皮上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是粘稠液体流淌过地面的黏连声,还伴随着气泡“咕嘟咕嘟”破开的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不敢露头的树鬼疑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