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陋冢(第2/3页)

“国忠,掏家伙!”苏钟文的墓前,老刘头把包往地上一放,随手捡了块石头便在地上画了个圈。

“刘道长,你要招他的魂魄吗?”看来这个老东对道术也是略通一二,老刘头刚画了个圈还没说要干吗,便已被他看出了目的,“这个人是被害死的,就这么招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老刘头信心十足,心说让你显摆够了祝由术,也该轮到我老刘头显摆显摆茅山术了,“我们不当引子,让它当……”说这话,老刘头从不远处一座孤坟前拔了把蒿草,三下两下便编了个草人。此时张国忠已经画好了一张活符,按茅山术的理论而言,怨气越大的厉鬼恶煞,智商就越低,也就越好骗,看来不光活人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鬼也一样,如果这个苏钟文真是被害而死的话,草人加活符已经足够忽悠了。

把草人摆在圈中间,张国忠点上香,老刘头叨叨咕咕便开始招魂,一缕缕的阴魂香转着圈地往四面八方狂飘,约莫过了四五分钟,只见老刘头折腾得满头大汗,但草人还是草人,似乎什么都没有。

“刘道长,”李东似乎有些疑惑,“怕是投胎了吧?”

“不可能。”理论上讲,在坟前招魂,两分钟招不到就意味着两年也是够呛能招到,但为了保全面子,老刘头硬着头皮招了五分钟,而这面子似乎还是没保住,“你看看这墓碑,连字都懒得刻,用油漆写的,我就不信他媳妇能舍得花钱请人给念经超度。况且他要真是线人身份暴露让人宰了,就算超度过也没这么快投胎啊!”

“莫非这个人根本没死?”张国忠一愣,招魂招不到无非三种原因:一是魂魄已然投胎,二是魂魄被什么法阵或特殊环境束缚在了某种地方,三便是人没死。以目前的情况看,投胎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怨气自然死亡,不超度也不可能这么快投胎;法阵或特殊环境就更别提了,几人来的时候张国忠也观察过,附近山岭的地势都很正常,根本不存在什么旮旯死角能束魂纳魄,剩下唯一一个可能便是这个苏钟文根本没死。“师兄,你说会不会是像李警官说的那样,这人真是个线人,因为身份暴露而诈死躲祸呢?”

“诈死?”老刘头一愣,“听刚才那个小伙子说,连条子都来了一大群,就算这小子有刘伯温的本事,能糊弄老百姓也糊弄不了法医啊!”

“那个小男生说的是警察,可没说过法医的事哦!”李东倒是听得挺仔细,“如果那个人现在还以线人为职业的话,如果身份暴露,警察有可能会帮他撒谎,开一张死亡证明书而已,对警察也没什么损失哦!”

就在这时候,张国忠的手机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张国义的电话,“喂,是我……哎,毅城,你小子这个点不去学校上课,跑你老伯那儿干吗去了?什么?”只见张国忠的表情越来越怪,说着说着,干脆用手捂住了手机麦克风,“师兄,毅城这小子长出息了!”

“嗯?”老刘头也是一愣,心说这张国忠不会是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了吧,怎么说话神经兮兮的?

“你肯定?”只见张国忠眉头紧皱,“好,你说吧,只要是真的,我带你去美国。”

“国忠,你说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刘头把耳朵凑近了手机听筒,却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生辰八字?”张国忠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嗯……嗯……你小子……好吧我问问,嗯,行,行。”

挂掉手机,张国忠马不停蹄又拨能了柳东升的电话,“柳大哥,是我,你得帮我个忙啊。嗯,你帮我查一个人,叫苏钟文,钟表的钟,文化的文,哎?什么叫又是查地址?什么?国义前两天刚找过你?哎,我不是查地址,我查这个人的出生日期。”

“秦先生,麻烦你给孙先生打个电话,问问他艾尔逊的出生日期。”挂上电话,张国忠把头转向秦戈,“我的电话得等柳大哥的回信。”

“怎么了?”老刘头一个劲地问。

“毅城这小子找到了万煞劫的原因,并且已经治好了一个害上万煞劫的人,现在人已经能说话了!“对于这个消息,张国忠的心里也是喜忧参半,喜是喜在儿子虽说贪玩,但悟性却远高于自己,算得上茅山派的优秀接班人,忧是忧在这小子一天到晚打着行道救人的幌子旷课,这学习可怎么办?

“哦?“老刘头也是一脸的惊讶,”这……这小子行啊,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说实在的,对于四月一号愚人节这个洋节日老刘头可是心有余悸的,每年四月一号自己准被张毅城忽悠。

“是真的,”张国忠道,“国义跟我证明,确实是毅城干的,他发现万煞劫并不像古书上说的那样必须要千魂万魄,只要魂魄有怨气,生前的生辰八字和活人一样的话,三魂七魄足矣!”

“三魂七魄足矣?”老刘头反应了半天,“你是说,一个人的魂魄,就能让人害上万煞劫?”

“对,”张国忠斩钉截铁道,“但生辰八字都要一样。”

“生辰八字一样?”李东似乎也有点意外,“那就是说要同年同月同日生,出生的时间相差在一刻钟之内?”

“按毅城的说法,是这样。”张国忠点了点头,“这样的巧合几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掌教,我想请问一下,你所说的毅城,是谁?你徒弟么?”李东问道,“这种巧合也会被他发现?”

“是我儿子。”张国忠一笑,李东的脸上立即就是一陈嫉羡,“哎呀张掌教,真是羡慕你啊,当年我学祝由术,是父亲拿棍子逼着学,有你这样儿子,减我十年寿我都认命啊!”

说实在的,这话老刘头早八辈子就说过了,别说十年,能生出张毅城这样的儿子,就算当场死了也认了。

约莫过了五分钟,张国忠接到了柳东升的电话,果不其然,这个苏钟文跟艾尔逊竟然还真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虽说两个人的具体生辰都没法查证,不过事情基本上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

“莫非还真让这小兔崽子给说对了?”老刘头用手捻着山羊胡一个劲的摇头晃脑。说实在的,此时此刻的老刘头可真是替那个小师哥曹墨云的老爹冤得慌,如果当年他老人家染的也是这个万煞劫的话,早知如此简单,何必还兴师动众的去四川呢?要知道,雇着轿子从天津把人抬到四川治病,往返还得有一大帮老道贴身看护,可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况且白云观的道士向来傲气,可绝对不是单单有钱就能请得动的,不难想象,光是动用各种关系的人情成本,应该也挺夸张。“国忠啊,这么一来就简单了啊,把那个姓苏的超度了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