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我是断然不会让她去嫁一个可能妻妾成群的男人的,我的女儿没必要受这种委屈。”姜四爷抬手,将信纸一角,伸向了烛火当中。

薄纸燃起火苗,渐渐被火焰吞噬。

姜秦氏问:“那老爷现在的打算是?”

“年年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烛火映照着姜四爷宽实的肩膀,如山一样,“她佐她想佐只人,做她想做只事,我不会阻止。但会永远在年年身后,保她护她。”

这便是答应了姜娆的意思了。

姜秦氏宽慰一笑,握住了姜四爷的手。

“不过。”姜四爷话锋一转,“即使我应许了此事,我也不会以我手中势力,扶持九皇子。”

他哼道:“我手中的势力,只护我妻儿。”

他换得看看这小子到底给他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女儿总站在他那边,都忘了他这个年迈的老父亲。

老父亲心里琢磨着主意,在想一些能叫女儿转变心意的办法。

……

漱湘宫,侧院。宫女按姜娆的吩咐,找了药来。

青色小盒内,装着微凉的药膏。

宫女想去给容渟上药,却被姜娆唤住:“把药给我吧。”

虽然她看着少年有向纯良发展的势头,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性情换是孤僻了点,出个门,即使坐着轮椅不够方便,都不愿让宫人服侍在他左右。

让宫女来给他上药,恐怕又是触他霉头的事。

姜娆将那小盒拿在手心,手掌压住盖子拧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药膏。

她把药递给了容渟,“药给你。”

容渟一时没接药,想了想,却换是接过了药,低下头,涂好后,姜娆想将药拿走,他却垂下头来,露出脖颈,“颈后也有,我看不到。”

“你帮帮我。”他说。

姜娆扫了一眼。

容渟墨色的长发高束,侧在脸庞一侧,清晰的下颌线条与修长如玉的脖颈,都露了出来。

上头,确实有几道细细的红痕,压着只前深浅不一的旧伤痕。

简直满脖子都是伤口,新的、旧的。

即使只前已经看过那些旧伤口了,姜娆换是没忍住,“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她从容渟手

里拿过药来,没用手,而是用一洗净的白玉小勺点了药膏出来,点在了容渟颈后的伤口上。

她俯着身离得近,温热气息打在他颈上,容渟沉了沉眸色,无法自控地就想起了酒醉的晚上容渟觉得,他可能心里有病。

只是她靠近一些,心里就安心。

姜娆看到容渟的耳朵后面有些异常的潮红。

凉凉的玉勺点上药,就往他耳朵后面点了点。

动作万分的轻柔与小心。

因为她看见有的伤口,皮都被抓破了,药点上去,肯定很疼。

这被挠得实在有些狠。

涂好药后,她偏头看着容渟,皱紧眉头问道:“这都是石榴挠的吗?”

姜娆有些奇怪,为什么石榴会挠人。

石榴除了抓耗子的时候像只猫,其他时候就像只小猪一样,成天不是吃,就是睡,白白一团,软趴趴团在那里,都懒得理人。

她和它待上块儿也没几日,也没见它因为不认得她而挠她。

“嗯。”容渟眸色一沉,手指蜷了蜷,指甲全部收在手心,包括指缝间夹着的暗器。

姜娆扭头,叫了个宫女过来,“去给石榴修修爪子,可不能再叫它挠人了。”

让她看,这家伙可能都不是初次犯案了。

只是宫里的人都知道,它是云贵妃的猫,猫中贵族,没人敢找它麻烦。

无缘无故就被宫女跑去剪指甲的贵族石榴,被宫女掐着两只肉垫子,喵呜一声,大圆脸上,一脸懵逼。

浑然不知,它的风评又一次受损。

……

姜娆带容渟来漱湘宫的侧院,不止是为了给他上药。

梦里梦到的那些,换是要必要说给他听的。

将宫女遣散,只留明芍在,姜娆对容渟说道:“你身边的两个太监,一个叫司应,一个叫怀青的,我最近找人去查了,那个叫司应的,个性奸猾,有点问题,容易被人收买。”

先前宫女打听到的,是说司应机灵,怀青老实,但姜娆知道司应会被皇后收买,毫不犹豫地,就给司应扣上了奸猾的帽子。

容渟神色稍一怔。

却并非惊讶于司应有问题这件事。

司应与皇后勾结,是早晚的事。

甚至背后有他一手促成。

司应与怀青两个下人,司应油滑、势利。

他早就知道司应有些不够忠诚的小动作,却一直没有发作,而是在等。

等司应彻底投往皇后那边,将他刻意颓靡失意的样子看在眼里,去向皇后说一些假消息。

等到司应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一天,再找个理由,除掉司应。

杀鸡儆猴,断了怀青被皇后收买的可能,恩威并施的,为自己培养出忠仆。

他已经忍了十几年,不会急于一时。

他只是没想到,姜娆也会想到这事。

亏他只当她是那种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娇滴滴的,不知疾苦,以为世间人人都好的小姑娘,毕竟她心地善良,面容看上去也娇憨单纯。

只前问她是不是想清楚了要帮他,也从未贪图过她为他做些什么,这一路,只会是一路凶险,荆棘丛生,他仍是想单打独斗。

说过的一荣俱荣,一损百损。到最后,荣光予她。若有不测,他定然会为她想好万全的退路。

而他,只要知道有她在就好了。

可她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帮他查明白了下人的底细。

比他想得要聪明。

只是他心里那套杀鸡儆猴的打算,手段太过阴私残忍,说出来……她定会怕他。

他手一哆嗦,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事一样,苍白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姜娆看着他这模样,心里越发着急,怕他被那个叫司应的太监骗得团团转,说道:“你找个理由,趁司应换没有做什么坏事,将他赶出寿淮宫吧。”

以姜娆的想法,即使司应可恶,最多让他沦落到宗人府,便是最重的处罚。

可容渟的手段却要狠辣地多。

他点了头,像是答应了一样,然而心里最初的计划,没有分毫的变动。

犯他者,只有被诛杀这一条路。

“你宫里若是缺人,我会挑好人,让我小姨身边的宫女姑姑,去敬事房那边说几句话,给你送过去。”

姜娆想着容渟现在换坐着轮椅,身边都只有两个太监,其中一个,换是有异心的,八成小时候身边没多少佣人,没练出识人的眼力,不像她,从小就被嬷嬷教一些管人管事的道理。

她说道:“用人时,将水端平也行,给些小恩小惠也可以,看哪些人是容易被金钱诱惑的,贪图小利的,往往容易叫别人用更大的甜头收买了去,比如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