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柳经历稀里糊涂的带着金……(第2/4页)

陈大胜脚步微停顿,抬头去看皇爷。

佘伴伴走了几步,回头见人没跟上,又看到陈大胜去看皇爷,便笑着对他招手道:“你过来。”

陈大胜跟了过去,就听到佘伴伴在他耳边悄悄说:“你家皇爷跟从前的不一样,他把十不赦大罪加成十一条了,贪墨我大梁不赦!!”

说完,他拍拍陈大胜的肩膀自己走了。

陈大胜呆在原地不动,却被后面跟过来的陈经历踹了一脚:“想什么呢?兄弟你是个傻子么?赶紧跟上啊!”

这天下读书人,把佘伴伴当成司马迁那样的人崇拜,人家愿意教,这家伙还发呆?真是脑子不够用了。

如此,陈大胜就被动的跟着佘伴伴走,倒是听了一耳朵有关布匹“乱”七八糟的知识。

“……先贤圣人的年代,官员不拿俸银,那时候也没有这么多品种的纺织物,那时,像是你这样的小六品芝麻流,一年可拿帛一百匹,粮食四百斛……”

“一百匹也很多了,够我全家老小穿一辈子了……再说,六品也不小!”

“哧……不小,不小!哎?人呢?”

走着走着,陈大胜又不跟着了,佘伴伴回头看去,却发现陈大胜站在一堆半人高,“乱”七八糟成卷不成匹,半轴闪烁半轴黄,零七八碎几尺也有,几寸也有的锦堆边上一动不动。

陈大胜死死盯着地面,半天才语气艰难的说:“我认识这东西,这叫锦,内造的,现在外面拿钱买不到,不说宽面成匹的,就窄面成轴的都值银二百两靠上。”

佘大伴听他这样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锦还是他命人找的,便笑着点点头说:“对!这是内造织锦,我知你家有。”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就惊愕的问:“外面一匹要?两百两?”

陈大胜抬头苦笑,艰难的点头道:“恩,我娘子说,别说现在,好的时候也没地方买,民锦就是民锦,宫里的就是宫里的,宫里的不计成本就可贵呢。”

想起那一卷锦陈大胜的心都是抽疼,抽疼的,那夜他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事儿都成了他的心病了。

佘伴伴什么心眼子,他看这孩子不对劲儿,便极有耐心的问:“这里面,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陈大胜点点头,便把在家里多拿了人家五两羊的事儿说了,最后媳“妇”把装裹的锦赔了人家,还教训了他一大堆话的事儿他也没瞒着。

他脑袋好,重复的一字不差,真是越说越难过:“……就这样,我媳“妇”锦没了。我今儿又借了皇爷的钱,背了大债,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给我娘子再置办一卷这样的锦……”

他话没说完,身边就有人“插”话到:“哼!你这臭小子,朕用你还钱?你活该被教训!就得这样教训!好!!做的好!你也不必置办,不就是锦么?朕赏她!你~你这媳“妇”娶的好!”

众人扭脸一看,却是皇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溜溜达达的跟在他们后面听闲话。

皇爷看看周围,摆手招呼张民望过来,他指着地上堆的跟小山般的旧锦,张张嘴,迟疑下问陈大胜:“……你媳“妇”姓啥来着?”

陈大胜懵懵的说:“霍,霍七茜啊,您不是知道么?”

皇爷才不理他,站在那儿那表情是又欣赏,又欣慰,最后他对张民望道:“着礼部拟旨,升霍氏七品孺人为六品安人,霍氏贤德,惠风肆好,深明大义,教夫有方,朕……”

皇爷是真的很想多给点东西,然而他的家底,就是这些前面留下来的破烂玩意儿了,心里惭愧,然皇爷的也架势不能丢。

如此,皇爷就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说到:“朕!咳~赏霍氏一山锦!”他伸出手指在地上随便一划拉道:“就这些,都给她!”

说完脚步就有些快的离开了。

陈大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看前后左右,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满眼的艳羡。

哦,这个也无所谓,什么俺人如人的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地上的东西都是他媳“妇”的了?!

陈大胜指着地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这,这些?都给我媳“妇”儿了?”

佘伴伴忍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对!一大山的锦都归你媳“妇”了!”

陈大胜大喜,对着皇爷的背影跪下喊到:“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完使劲磕了三响头。

皇爷站在祝融庙门口,好半天才语气古怪的跟张民望说:“这臭小子,这次一个字儿都没说错!”

张民望忍笑,肃然点头应是。

这一顿折腾,便来到太阳西斜,十八仓的东西可算都搬出来了。

张民望招呼了一声,告了比皇爷站的高的罪过,就爬到了场子当间的一张方桌上。

“肃静!”

皇爷在这儿呢,那些内卫自然不敢吵杂,现场立刻便寂静起来。

张民望一摆手,就有小太监递过一件他的旧衣。

将旧衣下摆找出来,张民望就用他略尖细的嗓子,对那些侍卫说:“诸位小将军,一起着,把您那衣裳拿起来,跟咱家这样做!”

就见他双手揪着衣裳下摆,左右一使劲,哧……的一声,那衣裳下摆就成了两半儿了。

这是做啥呢?

亲卫们一脸懵的互相看,耳边却听到第二声布裂的声音,众人举目看去,却是人家柳经历,他举着他老婆给他做的新衣裳,对空就撕成两半了。

这厮劲大的很,撕完还对着皇爷学陈大胜一脸甜笑。

皇爷默默的扭过身去看祝融老爷的脸。

张民望高声阻止:“哎哎!不必如此!就一件衣裳,撕开七八个口子就成,方便人家缝补,打补丁就成,哎,不必太大劲儿,糟蹋东西么……”

场子上响起一片裂衣声,虽不明白要干啥,但是皇爷在呢,甭说撕衣裳,撕肉人都没问题啊。

等到大家撕的差不多了,张伴伴又一摆手,便有一排小太监,手里端着满是布袋的托盘跑到场子里,一人给发了一袋。

等到袋子一入手,众人便知,这袋子里少说也得有一百两的意思。

等银子分完,张伴伴便指着院子里的绫罗绸缎,布匹裘料道:“诸位小将军,如今燕京什么样儿大家是看到了,那户籍本子上说是有民六十万,咱家看不止,就前朝那个盘剥样儿,不在户籍的有的是……他们就是吓怕了,不敢相信咱呗……

这些人家,世世代代居住燕京,记录上说,城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家是靠着支摊子,开铺子养家糊口的!这段时间,外面啥样,小将军们也是知道的,咱们皇爷,老大人们也是想尽了办法,没用,人家就是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