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谭守义离开皇宫,出……(第2/4页)

谭士元心内咯噔一声,趴在地上语气带着泪意道:“父常年在外,儿以往也望云思亲,恨不能就陪在阿父身边时常孝顺,这几年,孩子们也一天天长大,抚养他们不易,儿自己独坐也会想当初,阿父养我育我应是一般辛苦……”

谭守义冲他笑笑,鼓励赞赏说:“我儿孝经悟的不错。”

谭士元仰脸满是濡慕之情道:“阿父,您忘了,这是儿三岁,您亲自教的。”

谭守义想了下,恍然大悟一般的点头道:“这样啊,是,是这样啊!我到忘记了,倒是我儿……可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些东西?”

谭士元抬头,静默片刻才颤抖着语调问:“却,不知道,阿父说的是什么?”

谭守义慢慢站起来,回身走到祠堂内,吸吸气,他一把抓住蒙着雕像的红布,猛掀开……

红布剥离,谭士泽横刀立马的看着远方,谭守义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二儿,半天才说:“这,雕的挺像的,像!像我的儿……我儿~如此威风!这马,还是我送的呢,难得你记的你弟弟的喜好……”

他缓缓的伸出手,没回头的摆了一下,几个亲兵便一起围上按住了谭士元,还堵住了他的嘴。

谭守义依旧没有回头的说到:“我儿,其实,我也教过你弟弟,我对他说……”

谭守义拼命挣扎,嘴巴里呜呜作响,他惊恐的看着一个老亲兵表情冷漠的从腰下皮囊里,取出一把短刀,又喝了一口老酒对着那刀子一喷……他挣扎的更加剧烈,以为自己的父亲要杀自己。

谭唯同等人大惊失“色”,却全部被人按住,不能动亦不能言。

那老兵一步一步走到谭士元身边,打去他的貂帽,抓住他的头发便是一下,一下,一下……谭士元花白的头发就这样,一束一束的落在地上……

祠堂里,谭守义用他苍老的声音大声朗诵起来:“……敢问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夫圣人之德,又何以加于孝乎……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父母生之,续莫大焉。君亲临之,厚莫重焉。故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

那老人一直背完整一篇孝经,而后他静默,擦去眼泪,再扭脸已经是神情坚毅。

他一步一步走到已经没有头发,顶着秃头神“色”木讷的大儿面前,低声说:“我教过你们,都在三岁!你弟弟记住了!可你没有……

所以,为父再教你一句,长者命!不可违!你弟弟做的很好!我儿一生却都在逆我,人说,骨肉孩儿有两种,一种是来讨债的,一种是来报恩的!你弟弟报了恩他就走了……可我儿这债,为父却还不起了,下辈子吧……儿啊,你就从此便在庙里好好给你弟弟念经赎罪吧……”

他低头俯身在儿子耳边道:“你真当你弟弟没了,便从此什么都是你的了?便是我不送你去,那杨藻也早晚寻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傻的蠢货!”

谭士元面“露”惊恐,剧烈挣扎,却被几个老亲兵抱上了早就预备好的马背。

天地满目厚雪,便是深夜也是一片银白……谭守义就这样看着远处,一直看到他的儿看不到了,他才慢慢走到已然吓傻了的孙儿们面前微微摆手,那些亲兵松开手,祠堂前便是一片哭声。

谭守义一步一步走到穿着一套绸缎衣袍,衣领还有紫貂的谭唯心面前,一脚将他踢倒问他:“汝父刚死!为何身着绸衣?”

却没想到谭唯心却爬起来,对他祖父大喊起来:“绑走那个才是我爹!我不是谁的儿子!我是我爹的儿子……我是我爹的儿子!!”

谭守义却笑道:“好!像你爹!有股子决然之气……”

谭唯心刚要反驳,他身边却传来更大的哭声:“爹!”

谭唯同总算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他挣脱开人,向着自己父亲被带离的方向,没命的跑了过去……

“爹……”

南渡先生刚想让人阻止,却被谭守义拦住了:“让他去!人家是父子,跟上他……跑不动了……便带他回来。”

谭守义就这样再次坐在篝火边,默默的等着,一直等到天“色”渐明,几个老兵才架着已经跑不动被冻僵的谭唯同回来。

篝火边,谭唯同身上被人盖了被子,他剧烈发抖,又被灌了一顿老酒才缓了过来。

永安元年十二月九日,大雪过后雪却停,雪面刺的人张不开目。

谭守义就背着手看着远处,用他已经嘶哑的声音说到:“我谭氏出自姒姓,乃于上古崇伯,大禹,勾践同血!历朝历代,我们谭家从未落于人后,而今却逐渐边缘……”

他回头看看满面“迷”茫的孙子们,就走到篝火边,捡起几根干柴丢入火中才继续道:“原本,凭着你们二叔与新帝的交情,凭着这些年我谭家鞍前马后倾家“荡”产,族亲折损过半才有一些新势头,偏偏你们父亲不容你们二叔活着……”

一直沉默的谭唯心抬头争辩:“我父就是再狠!也不会害死二叔!”

谭守义看着他淡淡道:“那不是你父亲,祠堂里的才是……”

谭唯同大声争辩:“我才不是小娘养……”

这话还没说完,他便被谭守义拿着一节还带着火星的干柴,对着右脸便是一拍。

孩子立刻半面脸青肿撩伤,又吐出一颗牙齿。

谭唯同挣开被子,上去就搂住弟弟,对自己的祖父怒目而视。

谭守义无所谓的笑道:“让你做泽儿的儿子,可不是老夫说的,是陛下说的,若不是不愿,当初做什么去了……?”

没人说话,只有干柴声劈啪作响。

许久,谭守义才道:“今日起,你便在你父面前结芦守墓三年,当日你父如何成为战神,老夫也会派人一般无二的教导你……”

谭唯同讥讽:“祖父不是当初送二叔做了和尚么?不如送三弟去与阿父作伴可好?”

谭守义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倒想!他若听我的,便没有这一天了!可惜啊,他有个远大的志向……你们啊……”

他站起来,看着祠堂里的雕像说:“祸在眼前却不自知,难道你们就没察觉,自从你们二叔没了,陛下便再也不信任谭家军了么?”

这次没人说话了。

谭守义扭脸看着谭唯同道:“也不傻么,呵~你是宗子,所谓宗子,便得把心放在心中,不偏不倚,不悲不喜,公平合理才能带着宗族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谭从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宗子却是我邵商谭氏几千族人定盘之星,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