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自打登基,武帝杨藻……(第2/4页)

佘伴伴迅速告退,走到门口的时,皇爷浑似不在意的问他:“青岭?老太太遇到啥为难事儿了?”

佘伴伴闻言回头,就很认真的回话道:“回陛下,老太太写信来抱怨,隔壁院老四那个妾氏又不安分了,她每天就出去游门子,最近那不孝的东西又结识了礼部巷,庆丰府同知杨时升家的三儿媳文氏,那文氏天“性”刻薄,教育出的子女也是不堪,就把飞廉他小妹妹喜鹊的脸挠毁容了……”

几位走到殿门口的朝臣停下脚步,大家就满面惊愕的看着佘伴伴。

这是佘青岭?这是那个赤胆忠心,满门忠烈之后,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啊?

皇爷也是表情惊愕,半天才讷讷问:“你今儿神游了一天?就为这?”

似乎是对皇爷的语气有些不满,佘青岭便行了个礼说到:“陛下!喜鹊今年方四岁,一辈子便毁了,这如何是小事?”

说完他便不客气的甩袖而去,下台阶的时候陈大胜便赶紧上前扶着他往下走。

皇爷就看着的他的背影,一直看到他隐入夜幕忽便笑了,他对站在门口的几位大臣道:“咳,诸位爱卿体谅些,也不怪青岭在意,从前他连个落脚的家都没有,朕登基这么久了,他都不敢回从前的府邸,这天下虽大,能容下青岭的也就飞廉家那个屋檐了,那家老太太不错,飞廉也是个老实孩子。就,恩,挺好的,这两家满门的忠烈,能堆一起过日子……以后朕便是没了,也能安心了,好事,好事!你们就下去吧……”

大臣们各自神“色”莫名的告退,倒是二皇子杨贞站在东明殿外久久不语。

一直到孟鼎臣出来喊他,他才笑着扭脸问:“父皇将这笔银子支给那个地方了?”

孟鼎臣笑笑:“皇爷说,既是江湖里来的,便支给九思堂自用。”

杨贞闻言便笑了起来,他年纪不大,得意了,难免喜形于“色”。

而孟鼎臣便咳嗽一声低声道:“贞儿便是猜出你父皇的心思,也不可能做这般姿态。”

杨贞一愣,表情迅速肃然,这才跟孟鼎臣道:“师叔说的是,只是~师叔?我心中一直有一问的。”

孟鼎臣指指远处,这叔侄便慢慢往宫外走,一边走,杨贞一边说:“满朝的大臣,便没有这样的,师叔,我有些看不惯佘青岭。你知道吗,有这样一个人在宫里混着,我却是不喜的,也不是因他狂傲不理我,也不是说他哪儿做的不好,反正,我就是不太喜欢他。”

孟鼎臣笑笑:“他那样的刻薄脾气,十个人中会有九个畏惧他,剩下那一个便如殿下这般不喜。可臣却要劝您一句,佘青岭虽傲,却直而专注,更于国有功,他唯一的私心也不过就是个陈飞廉……殿下如今还小,做人的学文切要学着呢,今日,明日!后日!对佘青岭此人,您定要做足晚辈姿态,好好孝敬着就是。”

内宫门出杨贞才问:“为何?”

孟鼎臣思索片刻道:“他主帝王身后名,他活着亦有民心,死后自有人为他著书立传,而在这些书本里,帝王不过是伴生而已,你对他好便是史书中的佳话,你若怠慢,便是民间传记里的昏君,如那幽帝。”

杨贞惊愕的看向孟鼎臣:“不过区区太监。”

孟鼎臣迅速停下脚步,看看身后才道:“殿下失言了。”

杨贞瞬间静默,半天才点头道:“是。”

孟鼎臣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教:“贞儿要记住,这宫内他的势力比你大,以后万万要慎言才是……还有你的父皇,却是个造反的皇帝,而在你父造反之前,前朝荣养你杨家最少八代,便是你祖都不能否认你家端过人家的碗。”

杨贞少年意气,就不屑道:“那又如何?”

孟鼎臣冷静叙述道:“不如何,有他活在帝王身边一日,便可证明前朝昏庸民不聊生,没有佘家满门忠烈这份引子,璠溪鱼道此事早晚便会过去,人的忘“性”总是很大的,年代久了,提起你们杨家便是端了人家前朝的碗,造了人家幽帝的反。

后人恶心评价你,难不成你还陵寝里爬出来与他们争辩不成?如此,佘青岭此人重要不重要,除他本身的能力外,他却是帝王德行的一层描金。

你今晚回去便将当初六路反王告天下书都好好看看,便明白了。佘青岭的傲,便来自于他家满门的“性”命,就给了各路反王一个理直气壮的造反由头。”

杨贞点点头,亲手给师叔牵马,孟鼎臣却不敢接,又扶了他上马,这段日子二皇子杨贞每天都要去庆丰城外的青雀庵,陪江太后跪经的。

待到出了燕京,孟鼎臣才拉回马头,与杨贞回望燕京东门道:“贞儿,皇帝也称天子,如此历代皇帝才都自称是上天的儿子,幽帝此人具有大才,而他的为君之道未必就都是错的,你看北派武林至今有多少人怀念幽帝,便知他从前皇帝做的还算不错,前朝灭,却是历代沉疾全压在他的头上,璠溪鱼道只是个引子罢了。

虽你父造反有天罚降世于庆丰,可天罚之前呢?谁又来证明天罚之前的造反又是正确的?你父与从前反王不同的东西在于,他的神迹是出现在造反之后的,如此,想被后世史书正确评价,将佘青岭放在身边荣养尊重,便是你父皇成为史书明君的必要条件之一……”

二皇子杨贞闻言半天才道:“我观我父皇对佘青岭却不是作假的。”

孟鼎臣点头:“当然不是作假的!陛下宠爱佘青岭皆发自内心,佘青岭也是个超越凡人具有内秀的大能之人,我这一生,对天下人少有佩服,若有敬佩者,你父皇,还有佘青岭皆在其内……”

佘伴伴并不知道孟鼎臣在赞美自己,知道了也会满面不屑的不在意。

旁人家教育自己的晚辈,他却也在做同样的功课。

回小院要经过一段很长的长廊,便是陈大胜带着人追杀幽帝的那条廊。

佘伴伴对这条长廊似乎也具有特殊的情感,他喜欢行走在这条长廊的空挡,顺便的教自己养子一些实在的东西。

长廊狭窄,回声颇大,这让他每说出一句话,都有一种直接进入头脑的力量感。

打发了左右,佘伴伴边走边问陈大胜道:“我儿今日可看出什么东西了?”

陈大胜愣了下回话:“恩?陛下生气了。”

佘伴伴闻言便笑,笑完才说:“对呀,人家委屈死了,他今秋从庆丰那边拿到的农税还没有人家给榆树娘的一半多,陛下本觉着自己做的很好,赋税养民一点没少做,却没想到自己依旧没有民心。”

陈大胜点点头道:“却是如此,便是儿也是不忿的。从去岁至今,您与皇爷多少夜都为黎民饱腹之事难以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