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永安二年是个丰年,……(第2/4页)

七茜儿扶着老太太往里走:“阿“奶”,外面冷,咱屋里去说。”

老太太就拍拍她的手笑着说:“好,好,咱屋里去。”

这祖孙走得几步,老太太就好巴结的在七茜儿耳朵边说:“茜儿啊,阿“奶”跟你说啊,就谁也大不过你,你在“奶”“奶”心里啊,排第一!”

这话听听就得了!

七茜儿噗哧就笑了:“成!这话您说的,您要把我往后排,我就不要您了,让您跟她们几个过活去。”

老太太撇嘴:“吓唬我!”

绕过影壁进了院子,卢氏便仰脸看着面阔五间的正房赞叹:“啧!这院子好!体面!这从前住的是文官大老爷吧?这屋子比我们那边讲究多了,啧啧,看这支摘窗子,再看看您家这斗檐,这木头一看就是上品……比我们那边敞亮多了,我们那边啊,前后就是个方窗。”

卢氏美美的夸了一圈,老太太便更高兴了。

其实当初老刀选宅子,是推开门随便占着的,这屋子旁人盖的,自然各家都有区别,七茜儿什么心眼,她占的是最好的,只管四儿那套最亏,是个面阔三间一院九间的宅子,他比旁人家每院少两间屋,至今还不知道呢。

吉祥家的带着一群打杂婆子正在收拾,这一见老太太进来了,便引着后面看去,前面是七茜儿跟老宅的库房,还有吉祥家婢仆们住的,正面那五间虽没人,可也不好安排主子住在这边。

等到了后面,卢氏又夸出几朵花,把老太太就笑的牙花子肉都“露”出来了。

佘吉祥亲手打开东侧房,请老太太进屋,老太太便笑眯眯的说:“这是给谁安排的?”

七茜儿后面答话:“这是给三堂哥的。”

老太太就满意的点点头:“对对,臭栓子是二房,你三堂哥就该住在这里。”

其实陈家有老排序,可老太太觉着没了就是没了,就按照活着的重新排着,不然每次她一点数目就得哭一场。

如此,七茜儿跟陈大胜就变成了,小四老爷,小四“奶”“奶”。

这后面也是面阔五间,左右三间侧房,正面给了长房去住着,丁香她男人崔佑倒是官大,可他住在媳“妇”娘家就只能住西侧,东侧是陈家儿子的地方。

婆娘们嘻嘻哈哈进了屋,瞬间便觉着一阵温暖。

老太太心里满意,眼睛不够用的就四处看了一圈,看到该有的都有了,便又在七茜儿耳边说:“你这花了多钱?你算个数目,等明年阿“奶”田里的收成下来,阿“奶”再给你清账。”

看七茜儿又要拒绝,老太太赶紧拉住她说:“好孩子,你听阿“奶”说。今儿一大早你四叔又躲了,就不知道他从前拿了人家那几个多少钱儿?这都是依着我的名义去盘剥的。他现在又不敢见人出去躲羞了!

茜儿,阿“奶”要是个穷老婆子,我就赖了这笔账目,可阿“奶”现在每月都有你干爹的孝敬,还有你们的孝敬,你置办家当这些银子,就当抹了你四叔从前拿人家的糊涂账吧,阿“奶”还你。不然我这心里沉甸甸有件事,便是死了都不能闭眼啊……”

七茜儿吸吸气,认真对阿“奶”点点头,她抬手帮老太太整理下金灿灿的头面说:“就听您的,您一年给一点儿,咱可不着急啊。”

老太太听她应了,心里便瞬间敞亮,她高兴极了,人也有了胆子,就开始毫不客气的翻箱倒柜,她花的银子呢。

卢氏进屋便不说话,她一眼便看到这正堂摆着平头案子,案子上有五彩瓷瓶,小屏风,装零碎的五抽匣子,正面墙壁挂着的是古琴联,而平头案子前面便摆一个方桌,方桌上摆着各“色”干果点心,左右各有管帽。

甭看这是侧房,人家从前也是考虑到儿女要居住待客,便又凭着左右两把圈椅背靠着的屏风,分出一个小书房小琴房来。

她从前是商户家的媳“妇”儿,有些东西一看便知道价格,就墙上那套古琴套联,年头最少在一百年靠上,京里古董店少了三十贯拿不到的东西。

心里一阵咂舌想,从前就听全子说这边的掌家“奶”“奶”最是个体面周全的,她还不信呢,如今再让她看,人家还真是个大方人。

卢氏正要夸奖,就听到院子里嘻嘻哈哈的有人逗趣。七茜儿听到笑声就知道是谁来了,便过去一掀帘,果然就是张婉如跟她娘董氏,丁鱼娘还有余家的两位姑娘到了。

董氏笑眯眯的先进屋,抓住七茜儿的手就是一顿“摸”,七茜儿就哭笑不得的与大家打招呼,这一群就都没有空着手的,佘家不富裕,也送了八套缎子铺盖,张婉如最实惠,直接让人抬来十几匹今年时兴的缎子来。

这些东西送的合适,七茜儿便没说钱的事情。

卢氏那人手头宽松,有时候给的东西要论堆,那是真大方,用阿“奶”的话,开天辟地第一大筛子。

老太太欢喜的从东侧卧房出来,就挨个看她们送的东西,尤其是是丁鱼娘给做的那几床铺盖,用手一“摸”就知道有多么实在。

如此又把人家一顿夸奖,请来观音菩萨保佑人家全家后,再把人让进东侧卧房,这边也是炕,便招呼大家一起炕上坐。

等坐好,张婉如便打趣老太太:“阿“奶”这次高兴了吧,您孙孙,孙女儿都回来了,这以后啊,我们全部都得往后退一步了!”

老太太就笑呵呵的说:“你还吃这醋?他们能跟你们比,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靠你们孝顺了,还都退一步?就尽瞎说!”

说完她就“摸”着张婉如的肚子,爱惜的蹭蹭道:“这是越来越好了,明年就又能添丁进口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我能看到四代人呦。”

老太太现在很少说苦,就怕把福气说跑了。

她想孙子想的肝都是疼的,昨夜确没休息好,就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把家安排好?

她甚至半夜起来,把柜子里的钱儿都取出来,除了说是给臭头两口子存的她不敢动,其余的她就分了四堆儿,却怎么看都不觉着公平,要均着给一家一份吧,那多委屈臭头两口子啊!家里存了这么大的家业,就全凭着茜儿支撑,给他们弄了那么好的宅子,又给他们置办家当,那就算作从前四牛从他们身上刮了八层油,也加倍还了。

可臭头是臭头的,四牛造的孽也不能让他两口子贴补啊?这老太太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数了一晚上钱,她也不个识数,也不知道多少是多少,就给分个大小差不离,到底也没分的满意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彻底放弃了这件事。

董太太笑着凑趣说:“您还用羡慕她?我这可不是巴结您,老太太,您家去岁到今年,您算算添了几个新媳“妇”?连茜儿跟她堂嫂子,整整四个!您就好吃好喝的等着,您的菩萨都给您安排好了,这事儿咱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