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正月十七,亲卫……(第3/4页)

张婉如冷笑:“才不是,我看他家是想头多,谁家锅里的米他家都想惦记下,这世上自作聪明的乏人多了,嫂子不知道呢,她家还想让我娘保个大媒,想把他家旁支的闺女说给咱家有贵,哎呀就给我气的,直接就给拒了!哼,凭他家也敢说这话?咱有贵可跟他家彭老爷可是平级,就冲他家这般行事,我爹说,哼,就走不远!”

七茜儿叹息一下:“荣华富贵“迷”人眼,她父亲也该是个有前程的,我爹说,皇爷那个脾气……”

七茜儿前后左右看看,看稳当这才跟张婉如道:“皇爷对后宫防的紧,若是家里有了娘娘,而今反倒没了前程。”

张婉如刹那张大了嘴,七茜儿对她确定的点点头道:“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咱泉后街的好小子有的是,凭去谁家呆着,冲着彭家姑娘的品貌,那都是掌家的“奶”“奶”的命数。”

“说的是呢!”张婉如叹息,又无声的啐了一口才说:“哎,就看咱们先生身边呆的那些小太监吧,凭着哪个不是水晶心肝,满腹的玲珑心思,跟这几个打交道,那给我畅快的!多余的话是一句没有,就一个眼神儿,不大点的人,办事儿那叫个周全利落。那瑞娘~相貌上倒是没的挑拣,就是没得挑她才傲气,目下无尘的谁也看不上。

哎,就光长脸蛋子了,这心眼就不能提了,这一进去,便是个半死也是个好下场了,也不等旁人治她,凭她在家里娇养这十多年,那里面也能憋屈死她。”

妯娌说着话到了巷子尾,脚步就停在老宅门口,陈四牛家里大开着宅门,两个四五十岁的人正背着手打量门楣,还有个阴阳先生,手里托着罗盘正四处指点着。

七茜儿就低声道:“那里面如何凶险我是不知,太后娘娘申饬我的懿旨我家里就有两卷了,还是昨夜就来的。”

张婉如闻言大惊失“色”,她瞪着七茜儿道:“啊!太后娘娘申饬你了?”

七茜儿没啥事的点点头:“啊,申饬了,说我不贤呢。”

张婉如脚下一软,扶着她的丫头稳住身子语气颤抖的问:“那,那上面还说了啥?”

七茜儿怕吓到她,便一伸手挽住她安慰:“你甭怕,外人不知道,我爹才将走的时候悄悄把旨意也带走了,你也当不知道吧……我都跑到人家门上哭丧了,还不许人家老太太发脾气?你看那边,我家四叔跟乔氏怕是要回来了,嘿!这家算是断不了热闹喽。”

张婉如无奈至极,看着七茜儿好半天才说:“小嫂子,那都不是事儿,你就说,你咋什么都不怕呢?”

七茜儿被她问住了,站在哪儿好半天才说:“许,许是因为我有钱儿吧……”

她这话刚说完,张婉如便啐了她一口:“呸!凭你那三瓜俩枣的,还有钱儿?”

她说完就往老太太院里去了,而七茜儿便提着裙摆跟着她解释:“不是,你别不信,我其实是有个大枣园子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老太太院里传出一声怒吼:“滚出去!!”

没片刻,乔氏院子里的那个石婆子,便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她看到七茜儿便吓一跳,直接就跪在地上问安道:““奶”,“奶”“奶”安。”

这泉后街俩石婆子,一个是余家的,一个是乔氏身边的。可论起品格本事,这乔氏身边的石婆子是下下乘,她除了身价便宜,就连个基本的眼“色”都不会看的。

七茜儿一声冷笑:“咱们本来挺安生的,看到你便不安了,这是怎么气着咱老太太了?”

石婆子害怕七茜儿,也不敢答,就吓的发抖,不等七茜儿追问,老太太便在屋里喊了句:“你甭跟闲人说那些多余的,赶紧进来。”

张婉如看陈家有事,便立刻回避,只在窗户外给老太太问了安,就悄无声息的就带着丫头离开了。

等她走了,七茜儿这才进屋,进去便看道老太太抱着喜鹊正在落泪,看七茜儿进来,她便说:“我这一年半载,日日吃斋念佛,就怎么没有好日子过呢?那没良心的,他是不回来了。”

七茜儿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屋子地上摆着的几担礼品,浮面儿不过是一些鸡子儿,中等糕点铺子的走礼点心,还有“露”着的绸缎布匹?

呦,这两口子这次竟舍得花钱孝敬老人了?

她怎么也不相信,就蹲下一翻腾,果然,除了面上差不离的东西,那下面就都是用木板子支撑起来的。

忍耐不住,七茜儿当下就笑了起来,她敬佩死那两口子了,做小人就做成这样,也是当世罕见。

老太太本来挺难过,听到七茜儿笑,她一探头看到担子下面的木板子,便愣了,愣了好一会儿也是无奈至极,到底,就笑了起来。

不笑咋办呢?难不成哭去么?

她吸吸气道:“也,也就是这样了,没救了,救不得了!他做了亏心事儿,也不敢见侄儿们,就预备卖了这边的宅子在燕京买房了,才将那婆子来说,说他手头不宽裕了,想让我帮衬一下,我让她滚了。”

七茜儿刹那就惊了,她愣怔下站起来,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又搂住她肩膀微微晃着哼哼:““奶”~!”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恩?”

七茜儿就撒娇:“我也不宽裕。”

老太太知道她哄自己高兴呢,到底就委屈的眼眶红了起来说:“我这是缺了什么德行了?也没做啥坏事儿啊?”

七茜儿便说:“您甭着急,这是怎么个意思?四叔真把房子卖了?”

“哎!卖了!”老太太接过一月的帕子,拧了一把鼻涕,抹了一下想开了的眼睛就苦笑道:“我是他娘,他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这怕是听说了,你家臭头帮着几个弟兄都安排了肥差,这是撑我呢。”

七茜儿帮老太太换了帕子,又给二月使个眼“色”,让她去请成先生,待人都退出去了,她这才说:“那您就给他撑啊?”

老太太“摸”了几下喜鹊的头发叹息:“做娘的就是出头草,一下做不好便会被儿女恨上了,算啦!他从前剥皮剥的太狠,还想我这个娘做个中人,帮他端起长辈的架子来,嘿!想啥美事呢?老婆子我却不傻了,我就凭什么压制着好的,一直就着他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烂东西过活?

不要了!他想卖了宅子,便卖了吧,老话这么说的,眼不见为净!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摆在这里,他不跟媳“妇”儿回来看我,便是不孝。这也不是从前我不懂那些道理,随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了,算了,从此就不想了……”

说是不要了,到底是难过的,老人家不想哭,就一下一下的“摸”孙女的头发:“孩子们也不说接过去,这也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