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管四儿见识没多少,……(第2/4页)

他做了个挖地的手势,又扬扬眉“毛”,指指大梁宫的方向。

陈大胜在皇爷身边呆了两年,心里早就揣摩透了他老人家的脾“性”,这吴家满世界撒钱的声势太大,皇爷手紧,怕是看中吴家的家财了。

嘿!这算什么?嗨,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待童金台送了申大人离开,陈大胜便唤人喊了管四儿过来。

“啥!” 管四儿低喊一声:“哥,这是讹上咱了?那顺天府里的都是死人不成?”

陈大胜艰难的侧过身,对他勾勾手:“你过来。”

管四儿没犹豫的过去,怕哥够不到,就低下头。

陈大胜伸手给了他一个脑嘣骂到:“你个倒霉蛋还好意思抱怨,那晚就你冲的快,你捡谁不好,你捡个□□烦回来!这一院子老爷们儿,你信不信明儿案子结了,这姑娘清白的名声也没了。”

管四儿就捂着脑袋不吭气,小半天儿他才有些憋屈的说:“那咋办?送回庆丰去?您快别浪费心思了!那葛姑娘这两天啥也不吃,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童金台跟余清官撩开门帘进屋,余清官就将一包金子甩在榻上道:“要我,我也不想活了,人这辈子图啥呢?好么!一场灾祸,家里能做主的长辈都没了,好不容易新朝了,跟着母亲到姥姥家求生路,好么!成了绝户了!她一个小姑娘,要不是想着给全家报仇……靠着一口心气儿撑着,哼,我就觉着,这案子判下来那日便是这葛姑娘的死期。”

童金台冷笑:“这人求活不易,想死还不简单啊。”

陈大胜无奈:“杀人诛心,你说这人怎么可以恶成这样?”

童金台撇嘴:“那谁知道?钱闹的呗,就看着吧,这是满世界撒钱,就把剩下的一家老小都送到咱皇爷的刀刃上了,却也是报应,只可惜那般的好的姑娘,啧,花朵般的年纪,就怪可惜的,人心里不想活了,谁又能救得了?”

管四儿不知道想到啥,就坐在那边呆愣,许久,他忽然说:“哥!我觉着这事儿不对!”

陈大胜看他:“什么不对?”

管四儿吸气,猛的站起来对陈大胜低吼道:“那书上说的不对!什么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什么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什么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这些话不对!”

他倒退道门口,摇着头确定道:“凭什么书上写的就是对的,我有脑子,我就觉着~那书上写的不对!”

他说完,转身跑出去了。

却没看到他几个哥哥,看着他背影笑的极诡异,好半天儿童金台就奚落道:“懒蛆一个,每天就他一人不早起,喊他起床跟杀他般艰难。”

余清官接着嘲笑:“现在就恨不得每天给人家打洗脚水了。”

陈大胜咳嗽起来,最后就捂嘴笑道:“这话说的,清白都没了呢……哧……”

做哥的开始大肆嘲笑,嘲笑完挺欣慰的说:“挺好,长大了,知道有时候那些书本子也是胡说八道了……”

管四儿不知道自己上了几个哥哥的套儿,他就很难过,特别难过,也不知道到底难过在哪儿,反正就满心满身的憋屈。

他跑到自己院子,翻箱倒柜的就找出一套自己没穿的衣衫幞头,抱着这堆东西他就小跑到了后院。

葛三素这两天万念俱灰,行尸走肉一般。

不用旁人“逼”迫,她确有死意,早就计划着,就等家里的案子结了,母亲,哥哥,姐姐们的冤情昭雪了,她就买块坟地先把亲人们入了土,再给自己预备一口棺材躺进去服毒,那时候就阖家团圆,这人间便不冷了。

她也知道该吃点东西的,可就是吃不下去。

今儿也奇怪,才将两个婆子把她背着到了后院,还给她上了豆花让她在这边用饭,说是前面今儿打扫呢?

哼!就骗鬼呢,不一定又有什么事儿了。

葛三素这会子心清的很,她就分析,想吴家几代都在燕京,她一个孤女……那万一没人给她做主,家人就白死了呢?

想到这里,葛三素表情平静的伸起手臂,就从脑后拔下一根银簪子握在手里,对着身后青砖墙慢慢的磨了起来。

她想好了,就等个结果,好的坏的,她都预备不活了,若是坏的结果,她就找到吴家,用这东西把老吴家都结果了……

这姑娘也是胡思“乱”想,好像人家就站在那边给她杀一般。

当然,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能逐渐坚韧起来,两天来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就很不容易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葛三素不紧不慢的把簪子又“插”回去。

管四儿冲进屋,他这两天本不能看葛三素这张脸的。可今早被这群“妇”人一刺激,他反倒无所谓了。

看到了人,心就抓了一下。

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已经瘦成骨头架子,葛三素表情平静的抬起脸,撑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管四儿。

管四儿就抿抿嘴,把怀里的衣裳放在桌上,指着桌上的豆花就说:“你最少吃一碗,不吃~一会子我就撬开你的嘴给你灌下去!你自己选是自己个吃,还是让我灌?”

葛三素眨巴下眼,拿起调羹,安静的一勺一勺开始吃豆花。

管四儿深深吸气,看着这臭,算了,怪可怜的,吃东西就好。

一碗豆花下肚,葛三素安静的放下调羹看管四儿。

管四儿就指着衣裳幞头对她说:“换上!”

他说完离开屋子,安静的站在屋外等待。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终就听到屋内那臭,算了,那葛姑娘说:“大人,劳烦进来一下。”

这声音也是虚弱,哎,不吃东西不成啊。

管四儿进门,换好衣衫的葛三素就对他无奈道:“劳烦大人,把那婶子喊进来,我,我站不起来了。”

管四儿点头出去,没多久却赶着一辆马车进了后院。

管四儿确实不知该把葛三素带到哪儿,可他就想着那几个“妇”人的话,心里就怎么都不服气,不该是这样的,这世道就不该恶成这样,黑成这样。

他将马车从所里赶出来,用脚踹了马屁股就随它安排了,可那老马是认识路的,挨了一脚就往燕京东门去了。

大夏日正午刚过,天儿挺热的,那车马出了燕京东门,管四儿就把车帘子掀开了。

他看看车内的葛三素,见她捂着一块毯子,就问:“你,那啥,你不热啊?”

葛三素麻木摇头。

管四儿点点头,一伸手拉住马缰绳就将它引着往护城河的边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远,直走到没路了,面前是条河了,他便下了车,对车内的葛三素说:“那啥,你,你下来,我跟你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