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夏日几番燥热终于迎来……(第2/3页)

到是你听那狂生醉客,张嘴闭嘴独行天涯,风来雨去放诞不羁,我就不相信袖儿里一个铜板都无,这帮人也能狂放的起来?咱啊,过的是人间的日子,便不要有那些神仙念头,这才是过日子呢。”

陈大胜一直点头,手却没放开,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一串儿木屐声儿,他这才无奈松开道:“娘子说的总是对的。”

七茜儿心情好,便坐下使出新学的本事,给他啃了半个的果子削皮……

燕京是个极老的王城,住在这城的第一任帝王是让人修建过地下水的,可是偌大都市,几百年下来平时看着还可以,只一下连阴雨,京里的地沟子便往地面反着恶心的味道。

尤其是地势低的地方,半城积水流下去便成了沼泽地,如此,燕京有雨之后,那贵人穿的木屐都要高上一寸。

今日清早,胡有贵与管四儿起来,就各自梳了利落的头发,戴了镶金嵌玉的发冠,穿了从前根本不会穿的宽袖圆领,青织仙鹤纹细绢的夏衫,外面还套了一金一寸的素“色”纱,这是如今燕京时兴的款式,粗看虽简单,但好东西便是好东西,那罩纱随着光线会流光溢彩。

站出去凭是乞丐的眼,都能一眼就明白这是贵的,还是特别贵那种东西。

换了特高的黑“色”大漆木屐,这两人出门不骑马,却在一众婢仆的环绕下,上了装饰华贵的马车。

这马车自然也装饰奢华,马匹身上一百八十多件配饰一样不缺,皆是上上的错金手艺,还有他们坐的那车,也是燕京如今时兴的样儿,名贵木材雕曲花的纹路,外部还图了十二层大漆,一看便富贵无比。

不提管四儿年少英俊,就只说胡有贵,他本就生的好看,再这么一收拾,竟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高在枝头傲雪寒霜令人不敢亵渎的气质来,更如那白玉兰花清丽高雅,简直就漂亮的紧了。

雨中乘坐敞车,三重薄纱依旧盖不住那一抹人间美“色”,这就引的一路上无数目光打量,更有恰好年华心里住着春姑娘的姐儿,只一眼看到从此便不能忘了那梦里才会有的俏郎君。

被人看的窘迫,管四儿便抱怨道:“头儿也是,就只让哥哥你一人去便是,我现在是吃不敢吃,喝不敢喝,怕弄脏衣裳就束手束脚,为何就非要我也去?”

胡有贵也未曾这样打扮过,他昨晚就练习了一晚步幅,他也紧张的很,也没被人这样看过,听到管四儿还敢抱怨,他就恼怒道:“还用你说!老子就恨不得一刀下去咔嚓了事,也不知道头儿怎么想的。”

“就是!”

可怜这两个倒霉蛋,就这般抱怨着,一路去了西边。

百年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花农,因嫌弃燕京花市排外,便在西门口子自由贩卖野兰,这一来二去便在那边促成一个兰花市。

这兰花市也不是每天都有,是要在合适的季节,月末最后一日才有的。如此城中有爱兰者,便会在这时候出去寻“摸”自己喜欢的兰花。

这兰花市只要开,其实还有一种热闹,有城中有爱兰者,喜欢拿自己培养出来的名品在此炫耀,若有交易之意,他们也会明码标价捎带卖出。

只可惜了,不管是管四儿,还是胡有贵,做成花型的饼子倒是一人随随便便能吃二斤,这花么?嘿,他们就懂个球儿。

满腹哀伤抱怨,这两人就坐着华车穿街而过,将要出六市口子的时候,马车正巧与一路骑着黑马,身穿银甲银盔,面带凶兽面具的骑士擦肩而过。

恰巧正有细雨伴着清风吹拂,那三重车帘便被缓缓吹起,因好奇,胡有贵便与带头那骑士看个对脸。

这常年不爱穿新衣裳的人,偶尔穿点好物便会窘迫,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儿。

胡有贵现下被人一看,立刻心里别扭,他拿起身边案几上的牙雕扇子,缓缓打开遮面,另一只手便慢慢伸出手拉起三重纱帘,竟是看都不好意思看外面了。

对面带队的骑士看到胡有贵,瞬间便被惊艳了,下意识这人便拉住马缰,让马行的慢些,再看到他娇娇俏俏,羞羞答答的拿着一把小扇子挡脸,不好意思,还脸蛋通红的拉起纱帘,这骑士面具后的那双眼便“露”出笑意,肆无忌惮的更打量起来。

一直看到那华车过去,这骑士便一拽马缰住马,对身后的亲兵道:“到底是燕京,这里的爷们儿跟咱们那地方的爷们都是俩样儿的!”

“将军这话说的,伯益关什么地方?那边的男人叫爷们,燕京的男人人家都叫公子的,怎么?咱们将军看上了?”

这位就捂捂心口,也没说话,只与众骑士又并马前行,走没几步忽就一拉马缰,这位便姿态潇洒不羁的便对身后一摆手道:“来人。”

亲兵骑马过来问何事,这位便指着那远去的车驾道:“瞧见没,跟上去,一会子找个僻静地方,把最好看的那个。”面具后面的眉“毛”扬扬,语气就充满笑意说:“小心点儿啊,那是瓷器一般的人儿,啧~!你们说话好听点,能哄就哄,实在不成?啧!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就给我带到家里与我爹娘看看,也省的他们夜不能寐,日日唠叨老子找不到人家。”

那几位骑士闻言,皆都吓一跳,带头就犹豫着说:“将军,这样合适么?”

这位一摆马鞭,姿态疏朗仰天一笑道:“什么合适不合适?陛下都说了,咱是有功之臣,这燕京里甭管是什么高门,又是谁家的公子,只要老子看上了,那就是老子的男人!啧,赶紧去啊!凭的罗嗦,一会子找不到人了,你们赔我一个这样好看的啊?”

却原来,这位是一个女子。

胡有贵可不知自己马上就要被人抢亲了,他就靠在软垫上抱怨:“妈的,老子这辈子都没有这样丢人过,给谁看到不好,竟被宇文家那帮子娘们儿看到了,她家娘们儿长胡子的你知道么?”

管四儿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又看看身后,就长呼一口气道:“哥,你担心个啥啊,就你我今儿彩雀一样的打扮。”他在脸上抹了一下,“摸”下些许□□给他看道:“就问你,谁认得?”

胡有贵笑了起来,他四仰八叉就在座位上一瘫软,深深吸气道:“嘿嘿,也,也对啊。”

燕京西门外兰花市口,蓝子立手里就抱着一个小包儿,万念俱灰的蹲在夹角避雨处往外看。

他家案子报上去好些日子了,案发那日倒是差役都来看过,后来……后来就按照蓝安江的模样,下了缉捕文书,也就没有然后了。

人海茫茫,二十多万贯钱儿,冲钱的面子,凭是谁都能把自己很好的藏起来,蓝子立心里就是再怨恨,就恨不得把那背主的千刀万剐了,抓不到人他也没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