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来县码头出事,庶……(第2/3页)

宫瑞安明白自己不适合做官,却适合教书育人,就利落转身始终没有入朝。

他二十岁那年便做了凤梧书院先生,三十年教书育人,如今也是桃李满天下的名儒呢。

看到管四儿顶着这样一张面孔夸奖自己,宫瑞安心里就觉着颇为古怪,莫名他就觉着心口那个地方,又酸又疼。

他二十二年前莫名得了心疾,这两年却是没有犯了?

宫瑞安捂着心口,觉着这次犯病犯的奇怪,也难受,怎么听到这小大人佩服自己,还有些莫名欢喜呢?

他“露”出一丝羞愧道:“原来,原来你,你竟知道某啊?惭愧惭愧,老夫久不下山,这一到岸上便丢了丑,连自己的学生都护不住了,真真就俗世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若不是大,小大人出手,今日便把某这些学生吓到了。”

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学生,又很认真的与管四儿解释:“他们吓到却也无事,最可恨却因这一场祸事,少年意气,从此对来县,对燕京,甚至对小吏就有了偏见,往后他们都是有志向官场的,这才是真正的不好呢。”

这却是个好先生呢。

管四儿这次笑的真诚起来,他抱拳道:“先生说的对!晚辈管四儿,职任御前长刀卫,兼兵部六品主事一职,先生直唤我名就成,至于惭愧什么的,还是不要提了。您是读书的,这玩鞭子动刀枪上阵杀敌,却是我的本分,不能一概论之。”

他们二人坐下,宫先生就只是盯着管四儿脸看。

管四儿都被他看乐了,便好脾气笑着又问:“真的很像?”

那在一边早就按耐不住,想说话的学生便一涌而至,七嘴八舌的说到:“真的很像!”

“恩!除了没胡子,就是像。”

“您皮子白,比我们二师兄好看。”

“哪哪都像……”

书生们也是年纪不大,看到这堪称奇迹的一幕,自然是急切出来作证。

管四儿也觉着奇异,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远隔几千里有人与自己生的一模一样倒也没什么的。

于是他好脾气的笑道:“这又有什么稀罕,我听宫里的小六爷讲古,说山海经里记录了三十多个奇异国,那里面又有三十种奇异之人,有三只眼的,有人面鱼身的,还有胸前有个大洞依然能活的。而今战“乱”结束却天下学者凋零,朝廷求贤若渴,诸生如今虽年幼,正是学东西的好时候,你们得遇名师带着天南地北走,以后见识多了,再看到我这样的也就不稀罕了,说不得离了燕京,还会看到第三个,第四个与你们二师兄一样的人呢。”

他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便是面前这些学生以后鱼跃龙门,有了机缘比他的官做的大了,那在他面前论起资历,也是个晚辈,甚至他们以后的主考先生,定然也是管四儿的同僚。

这可不是他在谭家军做校尉的时候,他早就脱离了那圈子,是实实在在的六部主事,而这帮子没有进入阶级的读书人,皆在他面前得自称学生,若是没考到秀才,连自称学生也是不配的。

更何况,人管四儿身上还有个一鼎食的虚候。

读书人总是讲规矩礼仪的,听管四儿言语当中有提点教育之意,他们便赶忙站好,也学先生收拾衣冠,认真与管四儿施礼齐声道:“学生等多谢大人教导。”

管四儿微笑点点头,却没有站起来,只是伸手虚扶道:“也谈不上教导,我是个粗人,便就今日一事说上一句,而今正值秋收刚过,各地的老爷一年四季最繁忙就当属此季,一个县衙有多少差役是有数的,大梁刚立国不久,国库依然空虚,而今朝上又对今年秋后赋税就极重视……”

宫瑞安就坐在边上,看这个与自己儿子生的一模一样的小大人侃侃而谈,也不知道怎么,他就莫名其妙爱的不成,爱的心都疼了起来。

他伸出手,“摸”“摸”袖子,那里有一包他常用来奖励学生的蜜饯儿,他就很想对这小大人说,你吃蜜饯么?可甜了。

却思来想去,到底就没好意思做这样的事情,他坐了一会到底没憋住,就小心翼翼告了失礼后打听:“却不知,小大人家乡在何处?”

管四儿笑了起来,就很不在意的说:“这个先生白问了,满燕京都知道咱们长刀所的几个弟兄都是契约奴出身,我年幼记事起便没有父母在身边,更不记的家乡在何处,能有今日造化,也不过凭着些粗鲁的手艺,提着脑袋与朝廷办差,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瑞安先生听完,便捂着心口抱歉道:“却是宫某失言,还望小大人不要怪罪。”

管四儿怎会怪罪,笑着摇头表示不怪后,也是鬼使神差他就多问了一句道:“先生既是宁江来的,却不知认不认识鹤召书院的赵长溪?”

他不问倒好,这一问出,这周围气氛道古怪起来。

好半天,那瑞安先生才期期艾艾的小心打听道:“原来,小大人~竟认识东津么?”

东津是赵长溪的字。

管四儿立刻摇头,语气特肯定道:“当然不认得!只二位先生皆是宁江名士,晚辈就难免多一嘴问问。”

听他这样说,周围人便齐齐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里有一段宁江两大书院,两大山长之间不可提及恩怨,瑞安先生其实算作商家子出身,他天生聪明,记“性”极好还举一反三,是个生来就该读书的料。

后他的父亲怕耽误他,便花了极大的代价将他送到名门赵家附学,从此就出了那该数一?还是数二的排序竞争之祸端。

那赵东津读书也不错,却怎么都读不过瑞安先生,算作百万年的老二。

再后来,这对师兄弟一起又入前朝老凤梧书院,一起拜在当年老山长的门下……后瑞安先生拒绝做官,科举试到举人后便回归书院接任山长位……他的师兄便成了对山鹤召书院的山长。

而从那时起,对山赵山长一身戾气,事事都要与凤梧争个第一,宁江两家书院的学生便开始头疼,真真就无妄之灾。

当然,这场争斗只赵东津一人争,而瑞安先生天“性”率真,他还反应迟钝,除了读书做学问他上心,一般人家问他,最近如何又招惹人家东津生气了?

他就满面疑问的反问,啊?还有此事么?我怎么不知道啊?

如此,对山的更气了。

管四儿觉着奇怪,却没有打听下去的意思。

他也不是个爱多话的,便撑着虚笑,一直等到来县县尊一头汗的到了,他这才客客气气与对方做了交接,人是他抓的,他就得给人家补个手续。

来县的也倒霉,他的政务上出了纰漏,职责范围的治安一塌糊涂,先属下失职,接着无赖游手抢劫名儒,且这名儒还要在国子学给天子,皇子们讲学几日,更被同僚抓住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