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李氏紧紧抓着……(第2/3页)

管四儿最后看看早就趴在哥哥肩膀,已经开始抽抽的小阿猫,便肯定的点点头道:“我就这一个妹儿,便不与你争了。”

阿猫本好难过,闻言却哧的笑出了声,嗔怪道:“小哥~!”

“……哎。”

管四儿应的甜,笑完看着愕然不知何意的曾氏说:“你看,你不偷我,我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芸芸众生,碌碌无为的命数了。”

他把空了茶杯随手递给一拿着板子的衙役,那衙役一愣,忙丢下板子弓腰接过茶盏退下。

管四儿道了劳烦,这才低头笑眯眯的对曾氏说:“所以吖,人人恨你,我倒是得感谢你的,拜夫人所赐,我现在官拜兵部六品主事,兼禁军刀术总教头,身上还有个一鼎食的虚候。

皇爷看我如看自己家子嗣,来往皆是京中高门,更有待我如骨肉血脉的哥哥,我在这边也最小呢,行七!所以有点什么好处,他们都要让着我,哦,对了……我还有个有钱的未婚妻,她家有财,良田万亩只是她嫁妆的一部分,而我这一切,都是你给的。”

曾氏眼睛里满满染了恨意,她死死盯着管四儿道:“到了现在,你在我这要死的人面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管四儿轻笑:“怎么没意思,意思大了去了,知道么,从此你是我的仇家了,我与你是仇家,当朝瑞安郡王便是你的仇家,郡王是你的仇家,那么当今圣主便是你天然仇家,不信?会让你信的,你到想死,我呢,却不会让你死……”

他忽站起,走到大堂边,将满面惊恐的曾氏子嗣看了一圈,他估“摸”下年纪,一把抓起一个清秀书生打扮的青年,拎鸡雏般把他拽到曾氏面前,一把将之甩到地上,曾氏倒吸一口凉气。

伸出双手无力阻止,却看到这,这,这恶人抬脚就踩在她儿的脸上,他笑的极阴损道:“这是你的小儿子吧,看这“摸”样?是不是还是个有出息的?”

“啊~!”一直很冷静的曾氏忽然疯魔了,她冲上来,双手红肿的就抱住管四儿的脚使劲抬:“你做什么,你做什么要杀要剐你冲我啊!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做的!跟他们没关系……”

她怎么可能搬的动管四儿的脚,管四儿就讥讽笑道:“冲你?那多没意思,老子就是个虚候,那也是个候爷,你家又算作什么东西,而今可是永安年了,你也敢偷了老子卖了,你还想一人抗这罪过?美梦做多了吧?

就凭你手里的人命,该被你牵连的,有一个算一个,就一个别跑……便是逃脱了这回,有老子在朝堂一日,便没你姓赵的前程了,欺负婴儿算什么本事,你且安心,你这五个崽子,教育出你这样毒“妇”的娘家,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最在意的被威胁,曾氏便完全崩溃,她看自己心爱的孩子,被碾压的挣扎不得,而她无力反抗,便一直喊救命,她求一切人救命,她的丈夫躲了,她的儿子不看与她对视……

提泪横流,她趴在地下四处求援,想抱李氏的腿,哀求说:“妹妹,妹妹,咱们好过,你忘了?我还给的阿猫做过裙儿,给你媳“妇”儿见面礼从来不小气,我就这一样对不住,求求你,我下辈子做牛马赎罪,就罚我永世不得托生成人都可以,什么罪过都是我一人做下,跟五儿无关啊,求求你,你千刀万剐了成不成?”

她扬起脸看着李氏,苦求道:“打!使劲打我,哦,你不是要剖我的心么?”

她猛的撕开自己的衣裳,“露”出一片全无遮挡,全然忘记羞的笑着说:“来……来剖……”

这话却没说完,便被人扯着头发甩在地面之上,管四儿啐她道:“现在,怕了?”

曾氏吸吸鼻涕,点头如捣蒜般服软道:“怕,怕死了,怕死了,真的怕了,我怕了……”

围观者都不说话,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言语难以描述。

管四儿蹲下,帮着无耻“妇”人将衣裳合上道:“给女子留点脸,你不要脸,你的子嗣,你亲人家的女子还要在这世上存活呢。”

一番折腾,曾氏便抓住自己的衣裳留下了眼泪,她边哭边笑道:“我也是要死的人了,就不能给点脸么?”

管四儿默然的摇头,曾氏便陷入久远的过去,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终于说:“晚了啊,晚了啊,从第一回起,我便知我是疯了的……十二上我阿父开文会,看到他,我便入了魔障,那时候多好啊,无忧无虑的。

我们县的学子便都来我家坐着,我就与姐姐妹妹躲在屏风后看他们清谈,他可真好看啊,一院子的人,我就只能看到他,就数他威风,就像天上的白鹤一般,我都看呆了。然后~我三婶就笑我,她问啊,乖囡,你在给自己找夫婿么?

我就说啊,是呀,那个最高的鹤儿,最好看的,就是我的夫婿了~全家都笑我……都笑我,我自己也笑,后来才知,他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是凤梧书院的俊才,我是那般的喜欢他啊……”

曾氏回头看向神魂已破的赵长溪叹息:“他啊,现在也是这样俊俏,可我却这样的恨他……”

赵长溪愕然看向曾氏,可曾氏没看他了。

曾氏说话的声调仿若回到了十二岁,那个小姑娘稀罕上一个优秀的郎君,她想嫁给他,就拼命的读书,拼命的学本事,一日一日的巴望着,终于长大,终于两家门当户对,十六岁她得偿所愿。

她笑的如一个新娘般道:“十六入赵门,曲身敬姑舅,老母家中泣,闷闷不得安,嫩芽方吐珠,独身过千里,一生付一人……我当初是那么高兴呀,在在故乡我也才名在外,“摸”样俊俏还四德兼备,有多少人求娶我,我却谁也不嫁,我阿母爱我就如了我的意,欢欢喜喜嫁给了我喜欢的人,我一高兴啊,就给我的陪嫁丫头起了一个新名字,多如意……呵呵呵呵呵,多如意……”

跪在一边的多婆子白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小姐,泪流满面唤了一声:“小姐。”

曾氏本不想说这些事情,可是她也隐瞒不了了。

她落魄狼狈的笑着,满口是血的笑着:“我带着我的嫁妆,欢欢喜喜的来了,我做了一路美梦,我要给他生许多许多与他一样的孩儿,可惜……千里迢迢的我来了,新婚第一夜他却撇下我,列位看官,能信否?新婚第一夜,他撇下我?我离家一千三百里嫁给他,就因宫之仪写了一篇优等文章,他就把我舍了,舍了!!”

赵长溪身躯摇晃,扶住身边的柱子摇头不敢相信。

曾氏已然豁出去了,就一点不给他留脸开始说:“赵家那么大,人那么多,我却只认识他,可他却舍了我,从夕阳上兰亭到孤月愁煞人,便,什么梦都碎了,什么都没了……我问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