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这晚陈大胜回来的迟,……(第2/3页)

好孩儿才养不住呢,那是神仙喜欢招去做金童的,人就来你家呆几年骗骗你,就走了……

哎呀~那孩子看着身子骨就弱,我早就让你多上心,你还不听劝……

哎呀,三五岁的孩崽子还算个人哩,岁数不大再养呗……

多轻易啊。

陈大胜忽扭脸好奇问七茜儿:“你想什么呢?问你不答?”

七茜儿一愣,扳着他脑袋给他扭回去道:“没想什么,就觉着~太可惜了。”

陈大胜叹息:“可不是可惜!咱家人口本少,咱孩儿们以后多了,逢年过节亲戚都走不到十五去,你看人家燕京里的人家,好家伙,一做大寿跑马的场子都能给坐满了。”

七茜儿不爱听这个,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陈大胜嘿嘿笑了起来:“媳“妇”,我觉着你今儿挺奇怪的。”

七茜儿愣了下,扎着陈大胜的发根把他一把好发使劲一拧,陈大胜太阳“穴”发根便被提了来,发出一叠声惨叫:“呀呀呀呀!轻点轻点轻点,咱不是仇家,脑袋甭给我拧下来。”

七茜儿放松手劲,取了一边的黑“色”缎带开始在发根勒圈儿。

“我有什么奇怪的,凡举是个娘都不爱听这个,你还是个哥呢。”

同为娘亲,七茜儿也不会把仇恨放到旁的小孩身上,她安儿如今过的这么好,她感恩,怕报应而不敢恨。

可闻听乔氏没了孩子,那一刹的爽快让她明白,她骨子里还是个世俗小“妇”,心眼真心不大,又赶紧暗地念了忏悔经文,期盼菩萨莫怪,这才良心稍安。

她不像李氏罗氏她们还会跟喜鹊,兰庭哥儿开开玩笑,逗几句,更不会贴补她们一文钱儿。

那俩孩子知道她不亲厚,也是躲的远远的。

可她也没想让那个无辜的孩子去死,为几剂“药”去死。

她就想,乔氏最是爱子,今日之痛跟她当初可一模一样?

怎么过到这一步的?没有这些侄儿被他吸血,没有乔氏真心实意的跟他过日子,陈四牛的日子压根好不了。

乔氏再不好,家里家外一把抓,多难的日子人家也能收拾的利利索索,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露”怯。

现在么,看他们每天互相折磨,三五天就听一本小戏,逢年过节燕京那边一场大战,这才是实在报应。

七茜儿如今每天盼着陈四牛长命百岁,她要看一辈子乐儿呢。

陈大胜叹息道:“那丫头我都没照过几面,如今她没了,我有些小后悔,却也不大。我跟你说,从前我怕你们烦心,就不提,你知道四房在京里怎么过的日子?”

七茜儿把他脑袋利索的挽出发髻,一拍他后脑勺:“妥了!怎么过的?”

陈大胜舒服的晃着脑袋,转过身子接过七茜儿递过来的帕子擦手道:“从前乔氏还管着,后来乔氏这不是到了泉前街么,那边就野了,他抬了四房妾,生了五朵花,外加一个男丁,嘿,我最小的弟弟今年刚周岁你可信?”

七茜儿眨巴下眼睛,有些诧异的伸指头一算:“呦,这就八个了?”

陈大胜呲呲牙:“啊,咱家是日日叫唤八个,人家是实实在在八个,啧……正事儿不做,去了燕京人家就开始生孩子玩儿,哎,这日子算是烂到泥潭里捞不起来了,日后就有的烦。”

两夫妻絮叨一会子睡下,结果到了第二日早起,这麻烦扎堆儿来了。

一大早上,家里门口有人跌跌撞撞的来报信,说是陈四牛出事了。

陈大胜披着衣裳起来,趿拉着鞋来到院里,一看是乔氏那边石婆子。

石婆子主家大梁倒了,她就哭的万念俱灰道:“四爷,四爷啊!啊啊啊啊!天塌地陷了!您,您,您赶紧去看看吧,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出事儿了……”

陈四牛有些愕然,七茜儿出来看这婆子。知她一贯的说不清楚事情,便骂道:“大早上胡咧咧什么,把你那舌头揪直流说,什么大梁倒了天塌地陷,胡说八道什么呢?”

石婆子畏惧七茜儿,就抽泣着说到:““奶”“奶”,您有气回头再说吧,我家四老爷,他,他没了……真没了!”

“什么?你说谁没了?”

“您四叔,我家四老爷没了啊!”

“坏,赶紧去看老太太……”

泉前街后河岸边,乔氏蓬头垢面,满面麻木的坐在当地就像个疯婆子。

她身后,几卷破席子拼了一个挡风的地方,陈四牛的尸体就被暂时安放在此处,庆丰府的府尊亲带仵作来此查案,如今正在勘验尸首,调查死因。

死了人,还是个官老爷,看客也不能少,这周围叽叽喳喳四处是人,简直就跟赶集一般热闹。

陈四牛这次是真的死了。

昨日乔氏的闺女没了,家里都收敛完,老太太做主让人拉走了尸首,后半夜陈四牛才醉醺醺的来了泉前街。

乔氏疯了般的跟他吵,人家也不耐烦听,转身就走了。

陈四牛如今什么脾气,身边一堆儿好颜“色”,他才不爱搭理乔氏,他在燕京闺女成群,还稀罕这个没啥感情的,死就死了呗。

那当口,燕京城门早关了,他也回不去,也不敢去见老太太,更无面去侄儿家打搅,毕竟他是个官老爷,自己的闺女却因为无“药”耽误没的,就随意在泉前街找了个地方。

这是一家很粗糙的车马店,他叫了上房,要了酒菜,依旧是继续喝闷酒到后半夜,许是“尿”急,这店的茅厕不在院里,是修在院外后河上面的,他这一去就没回来。

赶巧这一晚他来的匆忙,身边也没有带婢仆,他没回去,也没人发现。

大半夜的都早早歇下了,谁有他那么闲。

等今日早起,有人在河边倒恭桶,这才发现水岸边趴了个人,这便闹腾起来了。

天儿热,一夜浸泡,这人都有了味儿,四处还招惹了成群的蝇虫配合着人声一起嗡嗡。

陈大胜就大马金刀的坐着,也不管旁人怎么说,他就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他能死?

他就觉着,这玩意儿……怎么的他也能祸害大家万年呢。

怎么就没了呢?

这祸害千刀万剐,可老太太就剩这个儿子了啊。

正想着心事儿呢,那勘验尸体的仵作出来禀告道,确是喝酒过量,站在水边没站好,扎进河水里溺死的。

陈大胜听完,便缓缓出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兄弟说了句:“得了,给我回去告假吧,我这是个大功,虽我在兵部,怎么的也得一俩月,就报个百日……跟你们嫂子说,闹瘟呢,家里少不得人,就把孩子都送去郡王府,让我爹受几日累。”

他正说着,那边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