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起舞
当吉尔伽美什王给自己召唤而来的英灵们科普目前的情况时, 另一边，召唤了创世女神提亚马特的魔术王也在滔滔不绝地向金固和伊泽杉描述自己的宏伟蓝图：干掉人类，重现神代光辉！
金固听得特别激动，恨不得拍手叫好。
伊泽杉虽然没了记忆, 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当他听到灭绝人类这几个字时, 从心底升起了反感和厌恶, 甚至想将眼前的魔术王砍了。
伊泽杉的眼神放空，将魔术王的煽动当背景音，他心里默默分析自己的情况。
没有过去，没有记忆, 可自己有基本常识, 甚至在听到灭绝人类时会厌恶，显然他以前是有自己立场的。
伊泽杉定定地看着魔术王，他能感觉到魔术王的身体内有很多东西, 仿佛是眼睛，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摇摆着, 甚至重叠出了阴影。
就好像魔术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东西的集合体。
伊泽杉的注视被魔术王发现了，魔术王问伊泽杉：“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伊泽杉缓缓点头：“听到了，唤醒沉睡的母亲，让她重新创造新生命，替代人类。”
提亚马特作为创世女神，虽然被魔术王召唤出来的，可她不会立刻醒来。
此刻的提亚马特女神正沉睡在黑色泥水形成的卵内，她有着青蓝色的双角和长发，看上去宛如酣眠的普通少女。
金固跟着补充说：“母亲清醒过来还需要时间, 这期间我们不如先召唤别的神灵给母亲打下手，母亲作为创世女神，任何一位神灵见到她，都不会违抗她的命令，更不会是她的对手！”
魔术王听后大笑起来，觉得金固的主意很好，他将一个金色的杯子交给了金固。
伊泽杉记下了这个杯子，这玩意好像叫圣杯，似乎是很多魔力的凝聚体。
然后伊泽杉的眼神落在了金固身上。
这一看，反而看出了问题。
金固的身体构成和伊泽杉的不同，金固的身体居然是由最简单的泥土捏出来的！
这上面还萦绕了一些淡淡的死气，而且泥土内蕴含了特别的思念和情绪，和金固本人的灵魂完全不匹配！
伊泽杉本能地得出一个结论：金固的身体不是他原装的。
既然金固的灵魂被塞到了别人的身体内，那自己呢？
伊泽杉微微低头看自己的手掌。
世界在他眼中是透明的，伊泽杉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体内有三种颜色，第一种是大脑和心脏部位的金色，第二种是黑色，这黑色泥水和包裹着提亚马特女神的原初泥水一模一样。
而在这两种力量中间，有细微的宛如漩涡一样的力量不断游走着，作为粘合剂一样不断帮助金色力量吞噬黑色泥水。
三种力量交缠链接，力量凝结为实体，就是伊泽杉现在使用的身体。
在伊泽杉观察自己的身体时，魔术王将圣杯交给金固。
他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在玩手指的伊泽杉：“拉赫穆似乎脑子不好使，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金固得意地说：“我才是母亲的长子。”
圣杯融入金固的身体内，那一瞬间，金固觉得自己实力暴涨，无人能敌。
魔术王看着志在必得的金固，同样得意地笑了。
魔术王走了，金固对伊泽杉说：“你守在母亲这里，我去别处召唤神灵。”
提亚马特女神还未彻底醒来，金固担心召唤神灵的仪式会影响到提亚马特，他打算去陆地上召唤。
哦，忘记说了，他们此刻在波斯湾深处，伊泽杉和金固都飘在海上。
伊泽杉听到金固如此说，他冷不丁问金固：“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金固皱眉：“我们是从母亲的生命之海中诞生的新魔神，当然不会有什么过去记忆。”
伊泽杉的眼神有细微的变化。
他心说，这金固难不成是傻子？他的灵魂被塞到一个泥土身体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吗？
伊泽杉看着自己体内的力量，试探着将意识投入到金色能量中，没啥感觉；主动去碰触漩涡一样的力量，好像也还ok。
最后伊泽杉将意识落入到躯体其他部位的黑色泥水里，恰逢金固紧盯着他问：“怎么？难道你有过去的记忆？你不是妈妈创造的生物吗？”
伊泽杉的意识如遭雷击！
无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意识逐渐远去，思维被同化，他成了那黑色泥水里生命浪花的一朵，他们都是提亚马特女神的恩赐之物，他们都必须将一切奉献给女神……
而在金固眼中，名为拉赫穆的弟弟突然狂热地说：“不！我当然是妈妈创造的新生物！我们的一切都属于妈妈！人类忘记了母亲的恩赐，他们该死！”
金固听后这才放下心，他满意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那我去召唤神灵，你在这里守着母亲。”
说完金固直接从天上飞走了。
等金固离开许久后，原本神色狂热的伊泽杉突然失去支撑，从天空坠入海面。
伊泽杉单膝跪地，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脸上皱成一团，表情极为痛苦。
伊泽杉后怕极了，刚才他的意识差一点就被泥水同化了！
可在即将消失的一瞬间，有人似乎在呼唤他。
【梅林：是我啊！】
紧接着，在那千分之一微不可查的思维停顿之际，旋涡状的力量突入泥水之中，将他的意识捞了出来。
随即金色的光涌来，彻底包裹住了他。
伊泽杉这才找回【自我】，重新恢复了理智。
伊泽杉甚至不记得自己对金固说了什么，只是很庆幸傻白甜金固滚蛋了，不会发现他的变化。
伊泽杉的脸色很难看，他站在海面上，茫然地抬头。
恰逢此刻夕阳西下，金红色的太阳逐渐沉入海面之下，海面被渲染成了金灿灿的颜色。
伊泽杉怔怔地看着这金红之色，总觉得很熟悉。
当太阳消失、繁星亮起时，伊泽杉心底那种熟悉的感觉更浓郁了。
他好像曾无数次在黑夜里起舞，然后迎接第二天朝阳。
起舞？自己会跳舞吗？
伊泽杉思考起来，通过刚才的实验，他肯定了一件事。
属于提亚马特的黑色泥水力量会同化自己的意识，而身体内部金色的能量在保护自己，这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所以现在必须远离提亚马特女神。
想到这里，伊泽杉看了看提亚马特女神的黑泥卵的位置，凭借身体本能自然地飞上天空，朝着东方飞去。
他飞了很远很远，远到以他的视野都看不到提亚马特所在的海域时，才停了下来。
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明早应该能第一时间迎接朝阳吧？
即便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灵魂还有印象，我还记得自己曾彻夜起舞迎接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