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史导演身上，等待他的评价。
“如果单独说童昭的第二次试镜，你会发现她的姿态比第一次的她低了很多，这里的低不是卑微，是指她会主动去倾听其他角色，想要了解他们。两次试镜里，中途程思文都提醒了童昭反派大盗就是傅玄城……”
“在第一次试镜中的童昭，对他明显抱持着警惕，她和其他角色是二元对立的，你可以看出她和谁都很有对抗性，但是对服从她的程思文很照顾。”史导演调出了一小段镜头，里面是段歌以眼神示意他滚到后边去，实际却是用自身遮挡他人向程思文投去的视线。
“但是第二次试镜里，除了一开始她态度坚定地展示了自己的武力和底线外，全程和其他配角的交流是很开放，很包容的，”
史导演顿了一下，给她想出一个代称：“梅花刀客对童昭一号充满抗拒，但对童昭二号很有亲切感，也愿意主动对她提起很多在第一次试镜没提过的情报。”
本能电影时代的导演想要拍出好作品，必须要很了解人性，观察力很强。
因为导的是最真实的反应，无异于暂时得到了上帝的权力。
“同一个人能玩出那么多花样，绝了。”
“我比较喜欢童昭一号，够霸气，给她佩刀或者剑应该都会有很好的效果。”
“看《无情劫》就知道了，童昭现在是我心中最适合用剑的女人，没有之一。”
讨论起来才知道团队里有潜藏的童昭粉丝。
由于试镜结束，其他配角演员在醒来后也陆续走了进来。看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饰演程思文的唐言豪好奇问道：“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
试镜室里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的安静。
他立刻紧张起来：“我演崩了吗？”
“不，没演崩，”编剧一副很同情的样子搭住他的肩：“是被压戏了……”
唐言豪一进来，众人才蓦地发现，他们能回忆起来的全是童昭，看试镜时的焦点也全在童昭身上……《我不做侠啦》里的谢归崖是绝对的主角C位，可是程思文同样是贯穿全片的重要男配角，而之前的试镜里，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也很有魅力。
荧幕里的童昭就像一个漩涡，吸引着观众的注意力。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那张漂亮的脸？程思文也是个帅哥啊！
监督说道：“童昭的潜意识给人的戏剧性更重，就你觉得她总会闹出点动静来，很Drama。”
用戏精或者戏很多来形容略带贬义。
所以他最终选了一句常用的外文形容词。
在场不愧是本能电影界的精英，即使不知道童昭的魅力源头，可也变相猜中了－－因为人格是在执行快穿任中诞生的，过的本来就不是普通人的人生，她们的潜意识便能时时刻刻提供富有戏剧性的表现。
史导演若有所思地看着两面屏幕，不同穿着的童昭：
“整体无法评价，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史导演年纪虽然不小，在圈内向来很敢于创新。
明明一直拍单纯武打片就能稳定吸金，偏要挑战着加入一些以往没什么人拍的新元素。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只有编剧提心吊胆地问：“那么，要改剧本吗？”
“跟剧本没关系，我要跟监督商量一下。”
编剧闻言肉眼可见地松囗气。
不用改剧本就好！
史导说完后，吩咐了几样杂事，结束今日的试镜后与监督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音量不大，可也没避着人。于是，就有八卦者竖起耳朵听，走廊上路过的也听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太外放，收不住……”
“……不如第一次……”
“……拍摄上会有困难……增加成本……潜意识变化……”
最终，两人走进电梯。
沉重的金属电梯门一关，再无声息，也隔绝了这一对对竖起的耳朵。
史导演的囗音有点重，说到兴奋处压重音声量便会变大。
这是所有八卦者断断续续听到的内容，组合起来一听，似乎对童昭很嫌弃，还不如第一次来试镜的秦妹子，批评童昭潜意识的不稳定性。
是这么一回事是吧！
看来童昭大费周章地试了两次，结果还是失败了嘛。
得出这个推论结果后，众人眼睛闪烁著兴奋的时光，再回去等候通知期间就迫不及待地与朋友分享“第一手情报”——
【最近超多饼的那个女明星真来试镜史导新作啦，结果超吃惊的。】
【没选上没选上。不过那不是重点，关键是她要求同一段试镜两次，说是自己有两面的潜意识，可能觉得这样很吸引眼球吧……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想在大导面前加分？不过人家最后也是因为这点不选她的。】
【好像觉得她不如秦依思。】
【对呀，其实定军叔很亲切的，不是外界想的那么凶，本能电影更没有行外人想象中的那么神秘。我是跟定军叔学到了，就算是明星呀，也不能被营销号和粉丝吹得多就飘起来，还是得踏实点，潜意识多样对拍戏坏处太多了，何况她还那么贵。】
【不知道具体价格，不过童昭现在身价听说是这个数哦！￥￥￥￥￥￥￥￥】
……
类此的对话悄悄地流传了出去。
嚼这种舌根的，字里行间尽是幸灾乐祸。
毕竟童昭的路实在是太顺了。她起步的那个资源还不算顶好的，结果一年光景过去，不仅上了荔枝台晚会，还拍出《无情劫》那么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事业粉看着有多爽，同行就有多酸。
他们自认不是能笑看同行成功的圣人，说说闲话吃吃瓜也很正常。
而没有恶意的呢，则是完全没可能跟童昭竞争的人，无从酸起，只是觉得跟朋友炫耀还没传播开来的名人资源瓜会显得自己消息灵通，很有办法，是所谓的“圈内人”。
这种人不罕见，要是交际广阔点，就能在朋友圈刷到。
发张合照，谁谁谁在他口中是“这不老X嘛，经常出来聚的，有局必叫我。”，某某某新戏上映，他言语感叹得好像同穿过一条裤子的交情，反正又他朋友圈里又没人真的能跟这个高大上的某某某确认真伪。
让这种人闻到一点真瓜的味？
从名人口中抠得一星半点的真料？
那不得了。
好家伙，能当一年的谈资。
站在史定军的角度对近期被片商导演追逐的明星评头论足，挑三拣四，满足了一部份人隐秘的优越感。
史定军和监督对此浑然不知。
毕竟，他俩的原话是……
－－“童昭一号有点太外放，收不住，你懂吧？那种感觉是观众会被她蛮不讲理地夺走注意力，在电影高潮部份是很好用的，但如果全程那样，整部戏就会失衡。我看过她的《倒数72小时》跟《一人生还》，明显结构已经有问题了，《倒数》说是电影，其实直播综艺的成分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