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这天下,岂有六十年太子乎?(第2/3页)

许多强者毫不犹豫,没有再停留,纷纷将此地的消息传出,更是以道门术法,加速消息的传播。

天穹之上,一道又一道的流光在飞速爆掠,犹如一颗颗划破黑夜的流星。

大夏朝廷的诸多一品高手,皆是凝眸观望,许多人面对面相视,皆是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凝重。

不过,他们没有太过异动,而是沉下了气机,隐匿在望川寺周围的密林中,等候命令。

尽管如此,他们亦是明白……接下来,不平静了。

……

大夏王朝。

天安城。

阴雨朦胧,似是有天龙席卷九天,在布雨狂风。

而皇宫深处,有一道金芒冲入云霄,化作一道金龙,这是大夏国运,磅礴而浩瀚,不可撼动。

张牙舞爪之间,化作了五爪金龙。

皇城大殿。

太子屏风后垂帘。

底下百官皆是穿着整齐不染尘的官袍,伫立在殿下,分立两批,整齐如一。

见得冲天的气数之柱,化作强横张扬的五爪金龙,百官皆是徐徐吐出一口气。

这一年,大夏国运正盛。

百官皆心安。

垂帘之后,太子夏极一身四爪蟒袍,头戴金冠,目如星辰,眉如刀锋,他靠着椅子,手掌摩挲着椅子鎏金护手,似笑非笑。

他举目眺望,目光宛若穿透时间空间,看到宫殿外,万里之外,无量山之上冲霄的气数之柱。

“刚传回的消息……”

“无量山上,被镇北王送往望川寺封镇的罗小北,身上涌现磅礴气数之柱,众卿,怎么看?”

太子朗声道。

声音萦绕在大殿之上。

太子的声音颇为玩味,话语落下,百官顿时窸窸窣窣,这些窝在天安城,能够屹立皇城宝殿之上的大臣,可都不是寻常之辈。

消息自然灵通,无量山望川寺上传来的消息,大多数人也都是知晓的。

少数个别不知晓的,那只能说是消息闭塞,大抵都是些新上位的朝臣,很快或许便会被淘汰。

太子的话,无人应答。

镇北王没来上朝。

楚王则是闭着眼,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

闻天行亦是低眉顺首,在数着地上的砖石纹路。

张首辅则是挂着微笑,亦是不说话。

没人开口,没有人敢插手这浑水。

夏家与罗家的矛盾,其实百官心中都清楚,早已经不可调和了,特别是在镇北王于流血夜,书写面圣书,求见夏皇而被拒绝的时候……

便代表了罗家与夏家的王朝,已经出现了巨大的沟壑。

太子夏极于屏风之后见状,轻笑起来。

摩挲着鎏金护手的动作顿时一止。

“那便由本宫来说吧。”

“罗小北窃取大夏国运,乃反贼之罪,窃国运者,罪无可恕,另罗厚将军之子罗鸿,于安平县高喊逆反口号,目无法纪,判谋逆罪行……”

太子淡淡的话语声,萦绕炸响在朝堂之间,让每一位大臣面色皆是微微变化。

“众卿,可有异议?”

太子说完,问道。

垂帘之后的目光,扫视每一位朝廷大臣。

气氛凝滞。

许久之后,太子轻笑了起来:“既然没有异议……”

“老臣有疑。”

就在太子开口的时候,底下一直鸦雀无声的朝堂中,却是有人开口了,打断了太子的话语。

太子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目光锋锐如刀锋,扫视落下。

而那开口之后,则是坦然的抖了抖衣袖,挺直了脊梁,从大臣队列中,迈出了一步。

楚王睁开了昏昏欲睡的眼,闻天行抬起头,不再数砖石上的纹路。

因为,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首辅张怀义。

朝堂之上,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有大臣轻笑起来,有大臣目光流露异色。

显然,有不少人都猜到了张首辅会站出来。

太子亦是从垂帘之后站起了身,目光直视挺直腰杆的张首辅。

“不知张首辅有何异议?”

太子道。

张首辅一抖宽袖,似是两袖有清风,平静道:“镇北王一生为大夏征战,七子陨五子,满门皆忠烈,罗小北更是因此疯癫十五载,殿下虽然代陛下当政,但是定如此满门忠烈谋逆之罪,不可如此轻断,请殿下三思。”

“另,就算要定谋逆之罪,也得陛下下诏,殿下……恐做不了主。”

张首辅,道。

咳咳咳……

这话语一出,朝堂之上,皆是干咳之声。

许多御史更是犹如打了鸡血似的,脸色涨的通红。

张首辅这话,简直就是指着太子的鼻子在说,你虽然代夏皇当政,但是,定罗家谋逆之罪,你区区一个太子不够格。

疯了啊!

张首辅这一番话简直跟唇枪舌剑一般,简直扎心不已。

夏极当了数十年的太子,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楚王瞥了挺直脊梁的张首辅一眼,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闻天行苍老的眼眸中,亦是带上了几许精芒。

太子笑了,他走出了屏风,满脸皆是浓郁到极致的笑容,甚至鼓起了掌。

“张首辅说的对,本宫只是区区一个太子……这大夏,还是父皇的天下……”

“张首辅说的对,对本宫而言,如醍醐灌顶。”

“既然如此,那张首辅便自己去询问父皇吧。”太子笑道,尔后,取出了一面金色的令牌,随意抛出,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令牌在地上滑出很远,最后抵着张首辅的靴子,方式止住。

尔后,太子便拂袖,转身离去,有淡淡的笑声萦绕着。

“首辅之言,振聋发聩,这天下,岂有六十年太子乎?”

“可笑,可笑……”

太子夏极走了。

朝堂之上,却仍旧是一片死寂。

张首辅弯腰,拾取了地上的金色令牌。

苍老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笑容。

远处。

有几位御史见得张首辅拾取令牌,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然而,话语却是卡在了喉咙中,终究是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化作一声叹息。

……

镇北王府。

中庭。

镇北王坐在亭子中,换上了整齐无比的袍服,一位宛若隐匿在黑暗中的影卫如影随形。

天地很安静。

这偌大的镇北王府,仿佛与喧闹的天安城与世隔绝。

天上,浓厚的云,在不断的翻涌着。

看着天安城上空那璀璨蜿蜒的气数金龙,镇北王笑了笑。

天上厚厚的黑云,仿佛苍天在酝酿着愤怒。

“王爷……”

“说。”

“今日朝会,太子欲下罪于罗七爷和小公子,定他们谋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