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幸好灶上煮的粥盖了盖子,端进屋里接着煮煮,还能吃。也是这会儿,姐妹两才发现,家里缺了一样东西。

蓑衣……

她们两平日里居然谁都没有想到过要买两件蓑衣放家里,以至于现在都出不去。

即便是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都能感受到外头呼啸而过的台风有多恐怖。方才玉玲想看看外头,刚掀开了一点门板就被淋了一头一脸,雨珠砸在脸上都生疼的那种。吓得她赶紧又把门板合上了。

门板合上了,屋顶沿着石壁却在一点一点的渗水,仿佛下一刻那屋顶就会被掀翻似的。

两人正忧心着,就听到小妹在叫她两。

“长姐……二哥……”

玉竹醒了。

姐妹两顾不得操心屋顶的事儿,拿粥的拿粥,端水的端水,都围到了床前。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玉竹刚睡醒还懵着,她只记得自己在船上又冷又困睡着了。然后二姐好像抱着她回了家。

然后……

她咂巴了下嘴里残留的药味儿,脸色一言难尽。居然又生病了?!她是想帮着姐姐们发家致富的,怎么总是个拖油瓶的角色??

“长姐,我吃的药贵么?”

姐妹两怎么也没想到小妹一醒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真是哭笑不得。玉玲端着水给妹妹喂了些,笑道:“小小年纪,别总惦记着这些。这退热的药是我从巧兰婶儿她们家里借的,等台风过了,咱们去采了药还了就是。”

“台风……”

玉竹这才注意到外头那呼呼的风雨声。自己着凉发烧最多也就睡了半日,竟然来的这样快。

玉容瞧她那愣神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在害怕,忙把她抱进怀里给她喂粥。

“别怕,长姐跟二哥在呢,睡了两个时辰肚子该饿了,来,把粥吃了。”

“长姐,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吃的。”

玉竹坚持不要喂,玉容便也随她了,只帮她端着碗,让她自己舀。

此时外头的风雨愈发猛烈,直吹的门板都在颤抖。玉竹还好,她台风经历的多了。玉容姐妹两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台风,心里到底还是怕的。可如今这个家里她两就是顶梁柱,谁都不想在小妹面前露了怯,都把那点害怕压在心里。

这一晚,只有玉竹睡的香甜,两个姐姐一左一右的睡在她身边听到瓢泼大雨砸在门板上就要抖三抖,又听狂风呼啸宛如猛兽出笼,更是吓的不敢睡。

本以为天亮了雨便会小些,结果不但没小,反而还更大了。

才修缮没多久的屋顶已经开始从渗水变成漏水,屋子里也就只有床上那块儿还是干的。倒是隔壁的小屋子,地方小,屋顶也格外的牢固,都没有漏雨水进去。

玉容便把大屋子里一些不能沾水的各种东西放在木桶里盖上干草和布都运到了小屋子里。

当然,玉竹这样‘身娇肉贵’不能淋雨的娃,也被转移了过去。

小屋子堆满了东西,仅床上留了一点位置给玉竹活动。墙上的通风口被堵住,门一关屋子里便漆黑一片,加上外面那吓人的风雨声。若不是玉竹有个成年人的灵魂,恐怕真要害怕的在屋子里大哭。

这样不好的环境如今却是整个玉家最舒适的地方。

玉竹已经听着两个姐姐在隔壁咳了好久了。大屋子漏雨,柴火全都淋湿了,一点火便满屋子都是烟,还不能开门散出去。听的她心里难受的很。

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一定要盖一座有烟囱有土炕有灶台的石头房子给两个姐姐!

台风肆虐了三日后,雨可算是小了下来。两个屋子的门板也总算可以打开透透气了。这三日的大雨将那院子里长姐新栽的一小垄菜都浇死的透透的,篱笆也是东倒西歪。屋顶就更不用说了,破了好几个大洞。

“幸好有这几个洞透气,不然我跟你二哥恐怕都要呛死在屋子里了。”

玉容难得的还有心情说笑,笑完了便换了身破旧的衣裳顶着细雨去收拾外头的残局。

篱笆倒了可以扶起来,菜死了可以重新种,只要家在人在,什么都可重来。

玉玲也换了身衣裳出去,先把鸡圈修整了下,给它们加了块板子,让它们可以躲雨。这几日那些鸡都关在大屋子里,拉了一地的屎,臭的不行。得赶紧把它们弄出来。

姐两儿在这忙活着,玉竹嘛,只能坐在门口给姐姐两个加油鼓劲。她那小身板儿是再淋不得雨了。

“玉容妹子,玉林……你们怎么也没带个蓑衣就出来了?”

玉容抬头抹了下脸上的雨珠这才瞧清楚来的是隔壁陶木兄弟两。陶木一见她就成了哑巴,问话的是他大哥陶实。这两兄弟,穿着厚厚的蓑衣,一个扛着竹梯,一个抗着干草和木板。

“陶实大哥,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不去哪儿,我们是来帮你们补屋顶。这次的台风挺厉害的,我们家那么扎实的屋顶都破了两处,你们这个肯定经不住。”

玉家姐妹听了这一番话,那感动就不说了。要不怎么说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呢,遇上一户好邻居可真是大幸。

玉容忙去收拾了屋墙边的东西,让他们兄弟两搭□□。玉玲则是去接了陶木手上的东西。

“诶,木头,你怎么回回见了我长姐都不敢说话。我长姐很可怕吗?”

陶木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下玉容,使劲摇头。

“你长姐很好,但我有那毛病,对谁都一样。只要是女子,就开不了口。”

“那可不一定……”

玉玲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抱着一堆干草过去搭手。陶木这毛病还真是稀奇,可自己就是女子,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却没卡过壳儿。想来他这毛病并不是真的不可以和女子说话。

不过这事儿,她是不会和陶木说的。身份大事,得瞒的死死的。

这场台风过后,玉家很是清闲了一阵。很多人家都在忙着修缮院墙屋顶,谁有心思去做什么虾粉。

玉竹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再次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当初抽到了最小的屋子,其他几户没少笑她手臭。可现在台风一过,他们那半截泥墙就跟融化了似的,哗啦啦的直掉泥。还得重新和了泥砖来砌上。不像自家,只补个屋顶就算完了。

逛了一圈,听了无数声的抱怨,玉竹这才回了家。

村民们损失着实不小,有衣服被刮走的,有咸鱼干被吹走的,也有各种农具吹不见的。

自家嘛,好像就损失了一垄菜。穷也有穷的好处,收拾起东西来那就是快。

“长姐!我回来……咦?”

玉竹瞧见自家门口坐了个很是眼熟的男人,却又一时想不起他是谁。船老大倒是记得玉竹,立刻朝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