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5页)

夏闻砚从来没听过谢初鸿,谢初鸿却不止一次听说过他。

上次俱乐部认错人,周什一都在场。

也不知道是谁呢喃般一声“好像”,打破了沉寂。

熊聪最先傻笑出声,嘴上跑火车跑惯了:“难怪老白你对初鸿好,敢情还有这层关系呢。”

谢初鸿下意识想噎回去,却在和白斯明电光石火一个对眼后,重新闭上了嘴。

夏闻砚:“你……”

“你不用管我了,回去加班吧。”白斯明出声打断,拄着拐杖便朝谢初鸿伸出了手,“初鸿。”

周什一连谢初鸿拒绝、打圆场的话都准备好了,结果他乖乖顺顺一句“来了”,就抬脚过去。

从夏闻砚手里接过白斯明不说,还向人相当礼貌地道了谢,说:“您忙吧,我扶白老师就行。”

两张相差无几的脸蛋摆在一起,谢初鸿再一番伪装,连气质都开始相似。

夏闻砚看他简直像照镜子,身形体态一个模子刻的,梦回当年跟白斯明坐同桌、念高中的日子。

他鬼使神差般问:“你也是班长吗?”

“年级第一。”白斯明帮着答了,“跟你以前一样。”

放在往日,很少有事情能消减大家对吃饭的热情,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几人身处的一楼走廊正好对着楼梯口,从上面下来的低年级全都会经过,据说是能看见成人版“谢初鸿”,大家都很来劲。

走廊上围观的人越多,夏闻砚眼里不敢相信的情绪就越强烈。

白斯明看见了,却并不作回应,只说:“把包给我学生就行。”

他们班不少人都从班里出来了,作为离暴风中心最近的那个,周什一眨了好几下眼,才想起来动。

仿若无心的“辛苦”二字一砸下来,里外亲疏分得明明白白。

夏闻砚眼睁睁看着白斯明挨着、倚着那个学生,在簇拥里相伴离开,留下他两手空空在原地。

气氛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吵架了。

熊聪赶紧挠着后脑勺开始找补:“嗐哥您别往心里去,马上期中,我们班主任也暴躁,老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连个正儿八经的‘谢谢’都舍不得说,喜新厌旧呢。”

夏闻砚现在再听“喜新厌旧”,只觉格外刺耳。

但实情其实是,谢初鸿亲亲热热一搀上人,就把嘲讽开满了:“为了见前任这么拼吗,腿都撞断了?”

“没断,碰了一下。”白斯明无语,“只是我爸妈夸张。”

谢初鸿开始敲竹杠,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怎么谢我?”

白斯明现在根本没心情跟他抬杠,遣散旁边学生,张口就来:“都说了,你考去北京,费用我全包,研究生读完继续读博也行,一分钱不要你出。”

周什一:“!”

对比上次,谢初鸿镇定了许多:“办公室没吵够?”

“什么办公……”周什一还没搞清状况,两人已经开始互相伤害了。

“不是你自己非问的怎么谢你?”

“啊……你这嘴真是活该单身。”

“我活该单身?”

“不然呢,我要是你对象,你敢当着我的面搞学生试试?”

“我……”

“咳!”周什一眼见两人越说越偏,白斯明手上拐杖都恨不得扔出去了,赶忙提醒,“起码进了办公室。”

两人纷纷打住。

周什一也是将他们两看生厌的嫌恶看在眼里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他被拦在办公室走廊上,白斯明提的解决方案是这个。

结果谢初鸿一进办公室就说了:“你歇着吧,有人帮我出,轮不上你。”

周什一、白斯明:“?”

白斯明:“有人帮你出是什么意思?”

谢初鸿把自己撂板凳上咧嘴:“我要是你,我现在肯定不操心别人,得先琢磨琢磨,怎么跟前任解释自己没干败坏师德的事。”

不等白斯明反驳,那头电话果然来了。

夏闻砚从教学楼回停车场,坐进车里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拨通了白斯明的电话。

白斯明多半已经回了办公室,嘴比先前两人面对面还硬,一通质问,得到的回复竟然是:“不是说好你不管我,我不管你。”

夏闻砚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但如果要是普普通通的学生,他也不会多想,实在是这个叫“谢初鸿”的,跟他太像了。

长得像、气质也像。

夏闻砚:“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光是像还不能说明问题,但掰着指头算算,这是白斯明带谢初鸿的第三年了,他竟然一次都没听白斯明提过。

“提他干吗?”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你想我怎么跟你说?”白斯明,“说我带了个学生跟你很像,如果你还不打算跟我复合,我就去找他了?”

夏闻砚不是不知道白斯明对自己那点执着,额头抵到方向盘上:“……你真动他了?”

那孩子要他看,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弯的。

谢初鸿虽然没听见电话那头具体说了什么,但光听白斯明“随你怎么想”的应答,也猜到了。

他熟练从白斯明抽屉翻出饼干,拆出一片塞到周什一嘴里:“要吵架了。”

周什一含着饼干、牙齿还没碰上,白斯明原本还算镇定的面上已经乌云密布:“新鲜劲过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年了。”

夏闻砚的情绪也开始失控:“那我还能说什么,说我爸因为你现在还在医院没出来?”

“你不是不知道你爸根本没事,就是不接受我,才一直在医院!”

“我知道能怎么办,你想让我怎么办?”

白斯明的声音终于彻底冷下来:“我前天就该站好,让车再撞准点,跟你爸住一层楼当邻居。”

“说气话真的很没意思……”夏闻砚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他们在大马路上吵架,就太阳穴直跳。

但白斯明说:“我以前就是太不说气话,太迁就你。”

后来出了办公室周什一才知道,原来白斯明跟他前任类似这样的争吵,光是谢初鸿,就听过不下三次。

谢初鸿摇头:“其实他喝多把我认错那次,就把老底全交了。”

他当时把人踹地上,也顶不住白斯明酒精上头,锲而不舍。

谢初鸿端盘子走哪桌,他就跟着叨叨到哪桌,后来瑶姐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把他胸前的牌牌摘了,让他自己找个角落,把自己班主任招呼好,别打扰她做生意。

从端盘子到唱歌的职位变动,也是那个时候发生的。

周什一若有所思:“所以白斯明本来最开始就想坦白关系,但因为夏闻砚怕自己爸妈受不了,才用朋友身份相处了很多年?”

谢初鸿点头:“就因为他在那边长辈心里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很信任他,所以最后知道关系,直接气住院了,好几年,一直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