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品赫到底没能送出他买来的饮料。

辛苦从奶茶店带来, 他细心挑了各种甜度,各个一杯。料足味美,喝来满足。

陈浩瀚咕嘟咕嘟狂饮, 很是幸福地眯眼:“我老板给我带的奶茶!好喝子!”

徐柏龄也蹭到一杯,她斜眼看他, 喝了两口,甜得有点发腻, 她瞄一眼上面的标签, 才发现自己挑的是全糖。

她意思意思喝了几口,没再碰。

陈浩瀚喝着很开心:“头一回, 我老板给我带吃的呢。”

徐柏龄抱着手臂,看他一副兴高采烈,“真有那么好喝?”

“龄龄,你不懂,”陈浩瀚颇有社畜一把辛酸泪的感觉, 他贼兮兮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附耳对她道,“老板头一回带喝的来……作为员工的我,一定要,称赞到位、夸奖到位……”

徐柏龄被他这话逗乐,她拆穿事实, “可我不觉得成总是特意给你带的奶茶啊。”

陈浩瀚施施然, 抬眉冲她笑道, “我知道啊,给倦倦姐带的嘛。”

“但是她不在,总不能浪费吧。”

陈浩瀚喝光最后一口,拍拍肚皮, 狡黠说,“不管怎样,员工都要给老板面子。”

徐柏龄也笑,她学着方才陈浩瀚贼兮兮的样子,凑过去,对他道:“你这杯是七分甜。”

“你猜你回去要健身多久,才能耗掉今天这杯的热量?”来自徐柏龄的恶魔低语。

陈浩瀚眼睛瞪圆,讷讷说不出话来。

徐柏龄哈哈大笑。

她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小口奶茶,看向不远处的成品赫,那位英俊多金的成总,面色冷郁,似有失神。

——那表情,像是失落,又像是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徐柏龄猜,是没见到朝倦,所以伤心了吗?

啊,还真是个脆弱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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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河看到林深朝他走来,小少爷打扮得光鲜亮丽,短发齐齐用发胶梳在脑后,很有英伦小王子的气质。

他皮肤白,眼睛圆,声音又甜又脆,很不像个已经成年了的男人。更像个还在青春期的少年。

“沉河,严哥哥呢?”

他矮他半头,说话时得稍微仰着点看他。

不过就算这样,林深说话时气势完全不输,他眯着眼看他,一副“你快把我的帅气哥哥交出来”的神气模样。

沉河彬彬有礼,他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微笑道:“老板还在路上,一会就能赶到。”

林深:“他一会坐在哪里?”

沉河沉默两秒,指了一个位置给他看。

并说,“林深少爷,位置是不能够乱坐的。”第一时间想要打消他的念头。

林深蛮无所谓:“哦,那就不坐。”他说完,神气十足地笑了,“反正我的位置离他好近的。”

沉河:“……”不用追问,就知道这小少爷利用自家是主办方的权力,搞了特殊。这熊孩子明明已经知道了严永妄的位置,还过来问他,显然就是看不惯他,过来找事的。

他头疼,脸上表情还是纹丝不动,客客气气、十分礼貌:“请问林深少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小百灵鸟似的歪脑袋看沉河一会,林深点评他今天的穿着,“你看起来还挺衣冠禽兽的。”

沉河:“……”

“谢谢您的夸奖。”他木着脸道。

此刻表情竟然与严永妄平日的相差无几,都是冷冷淡淡、非常酷,林深继续道,“对了,我看你手上这块表有点熟悉……”

沉河镇定自若,他方才为了方便看时间,先把严永妄的表给戴上了。

林深应当是偷看过以严永妄名义送至主办方的手表,所以才会对他手上戴着的感到熟悉。

他狐狸一样,唇角上扬,眼神温和,“……哦,这块表啊,好久以前老板送的。”

林深又羡慕又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嘀嘀咕咕,“哼哼,反正一会我也要有哥哥的同款了……”

沉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笑并未收敛,他清醒又冷静地想:不,小少爷,你一会要拥有的是我的同款。

能让林深吃瘪的事少有,沉河的心情都愉快起来。

时间走到六点半。

严永妄走进会场。

沉河看到不少男女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他衣着整洁、眉目冷峻,与路过的几人颔首示意。

“老板,”他微笑着走上前,指引他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告知了他方才林深来寻他的事,弯腰附耳道,“我一想到他一会拍到的是我的表,心情就很愉快。”

沉河温温柔柔说话时,如沐春风般,严永妄幽幽盯他一眼,看出他确实被那熊孩子给闹得很烦。以至于从来都不会把坏念头表达出来的沈秘,都微微笑,咬牙切齿地说着这话。

他宽容地想:自家秘书看起来也不是人畜无害,这很好,他就怕沈秘太温柔、太善解人意,被别人欺负。

于是,严永妄低声说:“支持你。”

沉河微笑不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感谢老板支持。”

老板与秘书之间进行了友好交流。

完了,沉河忽察严永妄今天的不对劲:“怎么感觉你看起来有点累?”

他心思细腻,原本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没加犹豫,半蹲在他身前,询问他今天的状态如何:“生病了吗?”

严永妄有点尴尬地摁了摁额角,他深呼吸一下,淡声道:“没什么,只是下午没休息好。”其实是时间有点赶,他匆忙回到酒店,在短短十多分钟内打理好自己,又坐上车,来到会场。

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多,他情绪起伏大,看起来可能脸色不太好。

沉河注意到他今天的脸格外雪白,加上本就乌黑的眉眼,看起来整个人像从什么雪白画布中走出来的人。无疑是好看的,但这种好看中,带有不可轻易接触的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以及眼神中极为轻微,不易察觉的飘忽。

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大事。

但他一下午都在酒店,又能有什么大事?

沉河皱眉,他知道严永妄不想让他多加操心,只能拧着眉,对他道:“如果身体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严永妄点头。

在身体健康上,沉河比他的家庭医生还要称职,可能是从小看他长大,又可能是得了严蚩、施献缘的嘱咐,要他好好关注他的健康问题。从三年前至今,每年的体检都是沉河催他去做,一旦知道他试图在亚健康边缘徘徊,他会是第一个指责他不关心自身的人。

沉河还有事要做,他目光打量了严永妄几刻,转身离开后,并不忘记联络了家庭医生,准备这几天给老板预约一个体检。

严永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旁的座位上写有几个熟人的姓名。

他草草看了下,隔了两个位置,上面写了“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