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5页)

他那边有嘈杂声,似乎是要下楼,可他又不知怎么刹住了车,生硬道:“发给我吧,我通知铵哥。”

“他的手机提示不在服务区。”茭白说,“你来接我?”

梁栋半天给出回答:“我不去了。”

茭白这是继之前沈而铵说起梁栋之后,又一次生出古怪的情绪,这太不像梁栋的性情:“你家里的事,我……”

“你先跟沈家的人联系上吧。”梁栋打断茭白,顿了顿,“小心点。”

“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齐家人也在找你,暗中找,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就挂了。

茭白把手机放桌上。

“瓜瓜,奶茶好喝不?”郁响眼巴巴地问。

茭白往椅背上一躺,若有所思:“我们直接打车去沈氏。”

“那会不会太引人注目?”郁响的下巴枕着胳膊,歪头看他,腿在桌下晃,“沈氏跟沈家周围肯定有人埋伏,就等你出现抓你。”

茭白脑阔疼,齐家迁怒他这一点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齐子挚是他的好友,头像是空白的,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变化。齐霜还有个搞艺术的二哥,现在应该也在国内。艺术家的行事风格不走寻常路,难捉摸。

“你啊,怎么不多记几个号。”郁响嘀咕,“还好有我。”

他在手机上按按,往茭白怀里一塞:“诺,沈董助理的电话,打吧。”

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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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铭来得很快,他见到茭白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在“缔夜”被他警告的小玩意,消失几天就把董事长的心都带走了。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这几天就没怎么睡,人都沧桑了。

“陈助理,你是要哭?”茭白看着两眼发红的陈一铭,一脸惊悚。

陈一铭在失态前稳了稳情绪:“董事长他……”

茭白立即问:“他死了?”

紧张都写在脸上跟眼里,含在话中。

陈一铭心想,还算有点良心,不枉董事长那么惦念。

“没有。”陈一铭说,“董事长只是喝酒喝昏头了,再加上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下楼的时候脚下没留神,摔了一跤,在医院挂水,人还没醒。”

茭白啧啧:“年纪大了,折腾什么。”

陈一铭的脸色一黑,他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家伙没良心,狼心狗肺。

“他是?”陈一铭回应从他一过来,就用一种敌意眼神盯着他的男生。他的职业习惯让他看一眼后,觉得是个不错的苗子,能送董事长床上。

“我认的弟弟。”茭白说。

陈一铭管不了什么弟弟不弟弟的了,有没有问题他也不想探究,这根芦苇怎么失踪的又是怎么回来的,董事长会问。总之能回来就行。而且胳膊腿都在,全须全尾。

好了,沈家老中少都能安稳,沈氏也可以结束地狱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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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去医院的路上差点出车祸。

郁响抱着他的胳膊,牙齿咬得咯咯响。

茭白几次打掉郁响啃指甲的动作,怕他把自己咬出血后还抓脸,跟小厉鬼似的。

郁岭心也是真大,就这么放心把弟弟交给我。茭白一边想,一边对打完电话的陈一铭眼神询问。

“还在查,十有八九跟齐家脱不了干系。”陈一铭打方向盘,“董事长在找你期间,整垮了齐家。”

茭白眨眼。

“齐家破产了。”陈一铭换了简明扼要的说法。

茭白吸口气。

齐霜死的太早,齐家倒得更早,偏偏老大老二都还活着,更是在得知他算计他们弟弟的前提下,这不是要崩盘搞事情吗?

完了。

完了完了。

齐子挚要黑化的节奏。

“梁家呢?”茭白问。

“梁家现在只剩一个儿子,老两口都死于我们刚刚面临的那种意外,”陈一铭说,“就是你失踪第二天的事。”

茭白不说话了。

郁响把玩着茭白的手指,眼睛往车窗外瞟,形形色色的人里不知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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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一路都心神不宁,眼皮直跳,他的思绪回笼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身边还没了郁响的身影。

“你那弟弟是个懂事的,”陈一铭忍不住一次次看茭白的穿着,先前光顾着激动没留意,现在真辣眼睛,“没跟进来,在一楼等着。”

茭白的嘴角抽了抽,郁响还能跟懂事这个词挂钩?他不知道搞什么把戏。

“齐家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跟着董事长就不会……”

陈一铭后面的话被一道目光止住。

他转头一看,不该在这时候醒来的董事长睁着两只爆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旁边的青年。他脚底抹油,迅速撤离。

整洁宽敞的病房里滚动着微妙的气泡。

不是粉的,是杂色的。

沈寄嘶哑道:“过来。”

茭白脚一抬就过去了,他两手插兜,俯视愣住的老家伙,表情似笑非笑。

次次都忤逆反抗的人,突然这么听话,就不真实。

老抖M啊。

茭白眨了下眼,沈寄就拽掉针头起来,将他往病床上一拽,血珠渗流的手扼住他的脖子,粗沉混乱的气息拍打在他耳边:“消失几天活蹦乱跳的回来,还是一副欠抽的样子,留你干什么么,干脆把你掐死算了。”

沈寄的手指真的在慢慢收紧,他也真的涌出了裹藏着一丝怨恨的杀意。

可皮卡丘在哭。

大颗大颗的金豆子哗啦哗啦掉。

它瘦了一大圈,身上的粉外套都松了,也脏了。

茭白没给惨兮兮的皮卡丘送温暖,他在看活跃度,这都见面了,怎么还没破50,那0.001就这么难?

“行吧,掐了吧。”茭白说,“我也够够的了,我在其他地方都能好好养伤,一到你这,肋骨就疼,我跟你犯冲。”

脖子上的力道猝然一松。

沈寄的手沿着他的脖颈线条滑到前面,将他的脸捞起来,确定真假一般审视。

也不知是在确定哪方面的真假。

茭白刚要再说话,眼前就落下阴影,有温热又干燥的气息往他脸上扑,渐渐朝他唇间缠黏。

那个心血来潮,又或是筹备的吻没有降临。

沈寄的脑袋从左摆到右,又从右调到左,一再调整。他没吻过人,生疏得很,拿不准角度。

茭白全程都半眯着眼看他,既不戏谑,也不慌乱,就像是在观一场戏。

沈寄的耳边乍然响起儿子在他办公室说过的一句话,他将眼前的人甩开,又在中途捞回来,面色黑沉沉的,冰雨欲来:“回熙园。”

熙园是哪?漫画里好像出现过这地名,茭白还没想明白,就被沈寄扯住了羽绒服:“你这一身谁给你买的?”

茭白看天花板:“我自己。”

“换掉。”沈寄嫌弃得不想再看,三两下就脱了茭白的红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