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4/5页)

茭白的嘴轻抽,沈而铵能有这个疑惑,看来是体会到了他神经病一般毫无逻辑的偏执,这就对了。他趁热说出狗血味道的台词。

“实话跟你说吧,我以前喜欢礼珏,后来讨厌他,看一眼就烦,懒得跟他说话。”

茭白冷声冷语:“我管你是替我报仇,还是恨他在你母亲得墓碑前对你下药,纠扒着这个病根不放,非要跟他耗下去,只要你再跟他接触,我连你都讨厌。你寄给我那蜻蜓,我会烧掉。”

沈而铵满身沉寂,他喃喃:“我都说不会再报复他了,也跟你保证了。”

茭白拿下额头的手,让沈而铵看他撞出来的伤口。

那伤刚好在旧伤疤部位,很丑。

沈而铵红了眼眶。

“我这一撞,是在警告自己,也在告诉你我的决心。如果你还骗我,还要跟屎粘在一起,那我就票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茭白疲乏地看着沈而铵,你对付岑家,为你母亲报仇雪恨可以,就是不能和礼珏牵扯下去,那只会让你越走越歪,万劫不复。

这是我最后一次拉你,真的是最后一次。

沈而铵跟茭白对视,后背一凉,紧接着,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冻到了,说话声抖起来:“我放过他,我真的不会再……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会跟我手下的那些人说,谁都离礼珏远远的……”

小沈董语无伦次,全然没有了在会议室跟酒局上练出来的沉稳,他像是变回了那个只会折纸蜻蜓画画的少年。

茭白心累,没抱他,只问:“不再耍我?”

沈而铵点头,他抓住轮椅两边的扶手,近距离看茭白,湿红的眼里有执拗,也有小心翼翼:“我们还是朋友?”

茭白给出更完整的答案:“沈而铵,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沈而铵费力地牵动了一下唇角。期待什么。

这段时间他都想好了,岑家一倒,他就会让谭军去警局自首,而他自己会把沈氏的所有财产捐出去,以梁家的名义。

在那之后,他会去蛏山,去母亲的新墓前,自我了结。

没有期待了。

他的人生取决于岑家什么时候倒塌。

沈而铵对茭白笑,年轻俊美的容颜笼着一层深刻入骨的沧桑:“我会努力。”

“谢谢。”他蹲下来,趴在茭白的腿前哽咽。

谢谢你还愿意把这样的我票朋友。

【恭喜玩家茭白,第六个好友的活跃度过50,胜利离你不远了,请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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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听到小助手的提示音,没有去查沈而铵的资料栏,那个又不跑,他有更关心的事。

“沈而铵,你想好怎么做了?”茭白指了指昏迷的礼珏。

沈而铵摁眼角:“我一会就让人把他送去‘缔夜’,他还有一年的合约要履行。”

茭白:“……”

礼珏要是去了“缔夜”,肯定会遇到他的男配。

原着里的四个男配,梁栋失踪,岑景末在东城,楮东汕在医院守着老爷子,沈而铵的秘书还没上线,一通排除下来,似乎没有符合的,那就会新增一个。

于是茭白否决:“不行,换一个。”

沈而铵没有像先前那样问原因:“那你说,我听你的。”

茭白从戚以潦的外套口袋里摸出纸巾,按着他额头的伤,如果把礼珏送到沈寄那,就是渣贱合璧。

那组合能激发出两个结果,一,礼珏把沈寄克死,二,礼珏的主角光环让沈寄逃走,东山再起。

啧啧,这还是不行。

茭白让沈而铵给他开门,他转着轮椅拐弯,《断翅》的结局是什么来着……

沈而铵把礼珏丢在了某小镇,还是会去折磨他。

茭白把轮椅往后转,从房门口瞥礼珏,就他现在的惨状,跟结局没法比,但有几点是符合的。

要不,试试现在就把礼珏送去结局?

某小镇,名字叫啥来着,漫画里没交代。

茭白停在房门口,沈而铵看他一会蹙眉,一会爆粗口,眼珠子转个不停,不知在思索什么,便没有打扰他。

沈而铵的目光从茭白不合身的大外套上掠过,戚以潦不是沈寄,对他也很好。

可戚以潦能跟沈寄交友多年,城府太深,茭白会吃亏。

沈而铵若有所思。

“有一棵大银杏树,树有个洞,票地人会去吐苦水……”茭白嘀咕了句,兴奋地叫起来,“树旁边还有许愿池!”

“沈而铵,我说的几个信息是一个小镇上的,你记一下,让你的人查到具体地名。”茭白两眼发光。

沈而铵没多问,票场拿手机吩咐底下人去查。

茭白安详地翘起嘴角,各大家族的势力里,沈而铵的黑科技团队速度最牛批,今晚八成就能有消息。

沈而铵那支团队的效率远超茭白想象,他前脚刚到酒店,后脚就知道了小镇的地址。

茭白一只手拽着戚以潦的西裤,一只手按语音说话。

“送礼珏去那。”

“现在就送过去,你别跟着。”

茭白点发送,他把手机塞兜里,仰起头对戚以潦笑:“叔叔,帮我处理一下头上的伤呗。”

戚以潦扯了扯被抓着的西裤,提醒他松开。

茭白不松:“我这伤都结痂了,不处理也行,我们睡觉吧。”

戚以潦终于说了从璋萃园到酒店这一路的第一句话,他言语很淡,透着嫌弃:“不洗?”

“……”茭白笑着说,“洗也是可以洗一洗的,我随便冲冲。”

戚以潦还是那副腔调,就跟个被孩子气到的家长似的,不给好脸色:“忙了一晚上,随便冲冲,能洗干净?”

茭白瞥了瞥气炸毛,眯着眼打小算盘的猫,行行行,就按你想的来!

“ 那你跟我一起进去,扶着我,我多洗会。”他鼻子出气。

戚以潦掐他后颈:“还扯叔叔裤子?”

茭白手一松。

戚以潦没抱他:“大老远的过来,又是感化朋友,又是撞门框演戏,精力这么好,走到浴室不成问题。”

酒店的气氛僵持,火星子窜得到处都是。

茭白还真的自己起来了。

戚以潦双手插兜,看他吭哧吭哧地往浴室走,眸色漠然。

“戚以潦,我要摔了!”茭白大叫。

戚以潦心头一抽:“没摔就喊?”

说话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往年轻人那边去了。

“我是考虑到你年纪大了,反应能力减弱,提前通知你。”茭白回头对他笑,“过来抱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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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上辈子是南方人,除了夏天,其他三个季节他洗澡的时间都比较长。

但他今晚洗了两辈子以来最长的一个澡,躺上床的时候,皮皱了,后颈的痕迹加重了,腰的两侧很麻,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揉搓了一遍,很酸。

的亏出门没带戒尺,不然就不是两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