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正文完结(第2/3页)

语调漫不经心,眼眸却是深热得发红。

如角斗场的兽,小心翼翼地拱了一下猎物,背后是血腥锋锐的利刃。

茭白有一秒的后悔,但输人不输阵,他不轻不重地踢开戚以潦,抓了被子把自己一蒙:“谁跟你玩,睡觉!”

戚以潦坐在床边,垂眸看自己被踢的腹部,神情模糊地牵唇:“你啊,要往我头上骑了。”

被子里的人吼:“你睡不睡?”

“睡。”戚以潦关了灯,捞出茭白搂在臂弯里,低头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都几点了,我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起得来。”茭白没好气地咕哝一句,腿往戚以潦身上一搁,呼吸很快就变得悠长。

戚以潦吃饱喝足没什么睡意,他在怀里人细瘦的腰背上写字,写的“克制”。

——每一笔都是从他留下的红痕上划过的的。

戚以潦的指尖划到年轻人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肩胛骨,摩挲几下,抱紧了些,叹息着笑笑。往他头上骑也行,还能吃几口鲜嫩多汁的小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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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那天,茭白考完这学期的最后一门,一出学校就被章枕接走,迎接他的是八点档偶像剧的剧情。

洗剪吹,买买买,走出更衣室,惊艳所有人。

茭白经历一堆事走到今天,头一次穿正装,头发也是首次打蜡,他坐上去晚宴的车,全程不自在。

不是担心西裤皱掉,皮鞋踢到哪沾到灰,就是怕价值昂贵的袖扣划花。

茭白这初体验让他明白一件事,他不适合装量身定制的西装,还是休闲服适合他。

“白白,你考得怎么样?”章枕开着车,问道。

“绩点拿不到太高,但也不会挂科。”茭白翻班里的微信群,好多红包,他快速点点点,一通点完,也发了几个。

章枕看路况:“那就挺好的了,咱又不需要拿奖学金。”

茭白轻飘飘道:“需要。”

“啊?”

“我明年往后都要争取拿到奖学金。”茭白嘴一扯,“我之前买得房子一直在收租,收益挺好的,我打算攒攒钱再买一套,经济独立。”

章枕有点跟不上他弟的节奏:“戚家的财产不都是你的?”

“那不算。”茭白给戚以潦发信息。

章枕说笑:“不算就不算吧,我有积蓄,给你投资。”

“别了,你的钱要留着娶媳妇。”茭白等戚以潦回信的功夫,收到了沈而铵的信息,他愣了下,回一个字:在。

章枕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他减速停在路口:“还是给你吧,你拿去投资。”

茭白听出章枕的严肃语气,惊愕地抬头,透过后视镜跟他四目相视:“……你说真的?”

章枕点头。

“行吧,那我回头跟三哥讨论讨论。”茭白自言自语,“房产这块戚家是龙头,我就掺和了,要不我往医疗方向走走?”

章枕心说,三哥也就有时间听你的小项目,也有时间帮你分析前景,制定方案。

论做家长,章枕还是输三哥一截。

章枕会想把他弟前方路上的所有石头全部清除干净,而三哥和他不同。

三哥只会有选择地搬走一部分,留下一些让他弟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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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是一项高逼格的活动,给大多富商们提供一个献出爱心,获得虚荣的舞台,当然,少数是真的为了慈善,不往里面加杂质。

茭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自参与这类活动,他的行头符合装逼的标准,和戚以潦一起进场的时候也够拉风。

戚以潦在茭白耳边说:“别紧张,跟着我。”

茭白嘴上应声,余光不动声色地乱扫,他上次经历这种大场面还是在长闽岛,有些是老熟人。他们跟他撞上视线,都给了友好的笑脸。

全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精,知道要在公众场合配戴什么皮。

“金老,这是我爱人。”

茭白听到戚以潦的声音,他立即回神,看向眼前的老爷子,在戚以潦的介绍中打了个招呼。

金老上下打量茭白,叠声说:“好,好啊,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茭白没什么可说的,就保持微笑。

戚以潦和金老闲谈,他没有牵茭白的手,也没让茭白挽他胳膊,两人并肩而立,偶尔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也不说话,只用目光吻一下对方。

不多时,沈氏的董事长来了。

周围的寒喧声里穿着一道道视线,他们知道没戏可看,还是管不住的唏嘘一两声。

戚家家主是前任沈董的老友,而他配偶,是对方的前妻,现任沈董的前小妈。

这么乱的关系,沈氏跟戚氏竟然没交锋。

主要原因出在那个不属于这个圈子的年轻人身上,是他平和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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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的沈而铵举手投足间透着令人瞩目的锋芒,他完全长成了《断翅》里的主角攻,从气场到相貌。

除了渣性。

沈而铵一进来,身边就没空过,一拨人走了,又有一拨人过去,他与人交流,年轻俊美的面盘盖着一层融不掉的寒冰。

比沈寄在位时还要冷。不像个行走在人世间的活人。

以往的慈善宴会流程是,出席的宾客会把一件物品交给主办方,现场拍卖后的价位就是对方的捐赠数额。

这回没有那流程,晚宴也迟迟不开场。

茭白察觉到沈而铵投来的视线,他看过去,后腰被一只大手轻拍两下,伴随一声低语:“去吧。”

“我一会儿就回来。”茭白压低声音说完就走了。

戚以潦单手抄在口袋里,只手端着酒杯,面上含笑地朝沈而铵举杯。

没等沈而铵回应,戚以潦就仰头抿了口葡萄酒。

“小戚,你对你那孩子未免也太纵容。”金老说,“他和沈家的瓜葛,我都听到过不少,就几天这场合,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又是以你伴侣的身份到场的,你还敢让他一个人过去。”

戚以潦不在意道:“没事。”

金老还是不赞成他的态度,有心提醒两句:“还是要适当的管一管。”

戚以潦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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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没和沈而铵去花园,就在大厅的柱子旁说话。

“你不是说会带个女伴吗,怎么是一个人来的?”茭白率先开口。

“我被耍了。”沈而铵看着茭白,周身冷漠的气息敛去不少,依稀从商人那面黑沉混杂的墙体里渗出了点年少摸样,仅在对着他的时候展现。

“还有人耍你?”茭白一脸惊奇。

沈而铵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件事,他不答反问:“考完试了吗?”

“完了。”茭白抓头,沾了一手蜡,他嫌弃地骂骂咧咧。

沈而铵有一瞬的恍惚,仿佛他回到了高中时期,回到了出租屋里,茭白搬过来做他室友,为他断了三根肋骨,痛得惨叫,昏迷前叫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