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任务

风不夜很遗憾地表示他不行,而且无法保证黑雏鸡的喙是否具有再生功能。

按照逐晨的经验,她觉得应该是不能了。终生残……其实算不上残疾,顶多是毁容吧。只能依靠后天进行补救。

阿秃是悔恨,逐晨是焦虑。

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她和阿秃的友谊,就可以直接宣告破碎了。

她蹲在阿秃旁边,搜肠刮肚地想着补救的方法,顺便看它宣泄自己无处可使的精力。

没多久,风长吟也蹲了过来。

风长吟是没见过阿秃的,此时看着它撒泼,童言无忌道:“这只鸡怎么没有毛啊?它是不是秃了?”

阿秃哭嚎的动静好不容易才小了些,被他一句话刺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高潮,逐晨拦都拦不住。

她幽怨地望向小师弟,少年茫然又心虚地摇了摇头,忙声明道:“不是我拔的啊!”

“……是我拔的。”逐晨别过脸。“你别再插刀了。”

“啊?”风长吟了悟过来,原来是他的被子。失敬了。

毕竟正睡着人家的毛呢,风长吟看阿秃哭成这样也有点愧疚。虽然大家物种不同,但都是爱面子的人。

他笨拙地安慰道:“还是有毛的,马上就长出来了,你别太难过……”

逐晨心说,人家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几根毛能解决的了。

风长吟劝着劝着,视线定在阿秃的嘴巴上,失神地晃了晃。黑雏鸡此时特别敏感,第一时间关注到他的眼神,身形都僵住了。

逐晨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秒,阿秃身复重伤地倒了下去,几要晕厥。

风长吟在一旁“啊啊”乱叫,吵得逐晨脑壳生疼。

——再这样下去,今天晚上都无法结束了。

——阿秃虽然受到了天道的偏爱,可这短暂的一生真是写满了悲哀。

·

失去了美貌的阿秃,仿佛失去了对生命的追求。中午的爆发燃烧了它所有的热情,到了晚上,它开始一动不动,了无生趣地横躺在地。

逐晨还是第一次养鸡,怎么忍心见它堕落成这个样子?

她让风长吟抓了几条鱼过来,又去采了一把草,还有一盆米,一齐摆在阿秃的跟前,试图用食物来诱惑它。

可惜它毫无反应,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逐晨喂到它嘴边,它也是别过头躲避。

逐晨不知道,这是因为面前这些东西不符合它的食物链,还是它在认真搞绝食。反正这鸡精忧郁起来的样子挺让人心疼的。

逐晨只能又去找风不夜,问他黑雏鸡究竟是吃什么的。

风不夜难得面露苦恼,朝她摇了摇头。

他对黑雏鸡了解真的不多。这种魔界常见又没什么攻击性的魔物,他以往从未关注。

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何徒弟会对一只鸡产生那么深的执念。

也不见它有多眉清目秀啊。

这孩子怕是太寂寞了。

逐晨没能从风不夜这里获得支援,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去找阿秃进行思想教育。苦苦相劝,和它摆事实,讲道理。

“我师兄,你知道吧?我师兄有个炼丹炉,很厉害的,等他来了,我借他的炉,给你打个量身定造的鸡喙,怎么样?一定比你现在的好看,在太阳底下都会反光。”逐晨给它比了比,示意道,“你想要银色的还是黑色的?金色的也可以,就是黄金比较软,不实用。反正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用最贵的金属,做最靓的鸡!”

她说得口干舌燥,阿秃就跟聋了似的,不作回应。

这情况,大概只有重新投胎能拯救它了。

逐晨叹了口气,万万没想到,一只鸡的心,居然那么难敲开。这么作的性格,它大概只能单身一辈子了。

逐晨解开阿秃脚上的绳子,实在是觉得硬绑着它也没什么用,而后跟它一样,开始发起呆来。

这一切众人都看在眼里。

余渊的一众修士们被逐晨狠辣的手段所震慑,觉得这诛心的手法实在是太恐怖了,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阿秃。

他们商量了一下,认为不能继续留在朝闻,恐有危险,忧心忡忡给所有房子刷完夯土之后,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去找逐晨请辞。

他们是不敢自己去的,先去找了赵故台做中间人。

毕竟几人同门师兄一场,赵故台迟疑再三,还是答应,作为代表,去跟逐晨商谈。

逐晨还在试图和阿秃重新建立友谊的桥梁,一面在地上写写画画,一面跟它聊天。听完赵故台的表述之后,抬头大惊道:“怎么可能?你们这就想走了?”

一群修士顿时紧张。

“还……还有什么事?五十五栋房子,外墙都已经砌好了。不用搭石基,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怪我们偷工减料。”

“房子是没有问题,可别的事情还多着呢。”逐晨放下棍子,掰着手指头给他算道。“你们看,要得扩建房屋啊。现在的几间房子都那么小,只能勉强住人,得继续往外搭吧?书房、茅房、厨房,这些不要吗?我叫大家在选位置的时候,将距离拉开一些,就是为了这个考虑。另外,得多备几栋空房子,到时候若有别的百姓过来,才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再者,城里不能只有住宅吧?铺子、凉亭,诸如此类,别人有的,我们也得有……”

余渊修士听着她念叨了一堆,头脑发晕,将将欲倒,互相搀扶着才稳住身形。

赵故台代他们问了出来:“那、那是还要多久啊?”

“我先前不是说好了吗?每个月,留五十位余渊修士过来帮忙。是长此以往,不是单单一回。”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居然没听明白,逐晨只好又解释了一遍:“祖国建设,自然是永无止境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怎么会是搭几栋房子就结束了的呢?”

一年轻修士憋着哭腔道:“是黄泉路吗?”

逐晨:“……”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逐晨捏紧拳头,都要打人了。被她警告的青年连忙缩起脖子,躲到赵故台的身后。

一帮青年都不大在状态,听闻噩耗后飘飘忽忽的,逐晨哭笑不得地交代道:“你们差不多已熟能生巧,剩下的事情其实是好上手的,不必如此抗拒。今天晚些走吧,等大家搬进新房子了,我画份新的图纸交给你们。”

众人神色恹恹,知晓前途无亮,含糊地应了两声。

逐晨还要继续说,余光瞥见阿秃不知何时变化了动作,不着痕迹地将耳朵凑到他们这边,偷听他们讲话。

……嗯?

还挺调皮?

逐晨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片刻后,她捏紧嗓子,朗声道:“当然,扩建房屋目前不是什么紧迫的事,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