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3/4页)

宋云桑一听,身子都凉了!裴孤锦竟然一直派人跟踪她!虽然这跟踪之人因为离得远,没听见她们说了什么,但裴孤锦只需要稍稍一逼问,便会知道是月月教了她这些!他看起来是真要计较到底,那月月还能活?

她的确想千方百计勾引裴孤锦,可她并不愿将无辜之人牵连进来!焦急不安间,那人已汇报完毕。裴孤锦嘴角扯出了抹冷笑,话是对着下人们说的,视线却锁着宋云桑:“去把这八人带来!”

宋云桑背脊僵住,手心出了汗。心中有念头强烈:她得做点什么,阻止这一切!可是……她该怎么做?!

混杂思绪闪过脑海,宋云桑忽然抓住了什么。她急跑几步冲到裴孤锦身旁,裴孤锦抬手就要阻拦!却不料宋云桑跑得太急,脚下竟是一个踉跄!裴孤锦那只推拒的手便生生转了个方向,稳稳将她拖住。

他救了她,免得她摔痛,她倒好,简直就是农夫那忘恩负义的蛇,又缠在了他身上。裴孤锦面色扭曲了下:“松手!”

宋云桑扑通一声跪坐在他身旁,眼泪簌簌就下来了:“大人不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大人不要找旁人麻烦!”

下人们看着这精彩一幕,一时都有些呆了。他们以为总算该轮到他们上场,把宋云桑拖下去了。可裴大人并没有做此吩咐。他恶狠狠扫视众人一圈,压着声音道:“起来!”

宋云桑不起。她抱住他的小臂,哭得好生凄惨:“大人你花园的花已经长得很好了,不需要花肥了!”

裴孤锦眼角又是一抽。一腔火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裴孤锦朝下人们怒道:“看什么看!都滚出去!”

众人俱是一个激灵,纷纷垂首退下。没了旁人,宋云桑哭得更无所顾忌,苦苦央求裴孤锦:“大人,那些话真是我在话本上看到的……我向太子妃借了好些话本,现下还在我屋里,大人一看便知……我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想讨好大人,大人若是不喜欢,往后我不说便是……求你,别找旁人麻烦……”

裴孤锦脸色变幻,十分精彩。他心知太子妃的话本里不可能出现那般粗俗的词句,可宋云桑眼泪都要将他袖子淹湿了。裴孤锦心中焦躁,冷着脸道:“那便将你那些书都拿来。若你所言不假,我自然不会错怪旁人。”

宋云桑不料这招真有效,立时哭得不那么惨了。可她还不放心,又哽咽着和裴孤锦确认:“你真的……不再追究这事了?你会不会让人暗中去查?”

裴孤锦咬着牙,挤出了两个字:“不会。”

宋云桑心中一松。她原想着目的已然达成,她便可以起来了,却又觉得哭一哭既然这般有效,还是别浪费了。于是她又开始啜泣:“那你、你以后能不能别派人跟踪我?”

这回,裴孤锦拒绝了:“不行。”

宋云桑便又开始掉眼泪。裴孤锦十分恼火:“你忘了前天那个刺客吗?!”

宋云桑被噎了下。她有些怔:所以,裴孤锦派人跟踪她,是考虑到前夜的刺杀,想让人保护她?

宋云桑偷偷看裴孤锦。男人看起来真的很凶,宋云桑觉得这人都不肯碰她,她还是别这么自作多情了——或许他只是想抓住刺客。

可有正当理由,宋云桑便不好再胡搅蛮缠。她抹着眼泪,试探换了个要求:“那大人,可不可以帮我救弟弟出来?”

裴孤锦:“……”

大约她拿捏人的心思太明显了,裴孤锦冷漠下来,嘲讽道:“宋小姐也未免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你弟弟在顺天府天牢里,又不在昭狱。且不说顺天府不归我管,便是我能救,又为何要帮你?”

宋云桑对上他的视线,鼻子一抽,就要流眼泪。裴孤锦却面无表情道:“你再哭,我现下就让人杀了那几个女人,扔去花园做花肥!”

宋云桑一声抽泣生生变了调,梗在了喉咙里。裴孤锦盯视她:“趁我没改主意,出去。”

宋云桑离开裴孤锦院子时,觉得她往后真得放弃勾引这法子了。裴孤锦看起来是真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她没回自己院子,而是赶去找月月,想确认她是否安好。大半夜的,月月竟然在吃烧鸡。见到宋云桑,她很是意外:“宋小姐,你……”她抹了抹嘴,反应过来:“啊,这是他没碰你,还是就结束了?”

宋云桑急急朝她比了个嘘的动作,与她一并进了屋。她压着声音,将今夜的事情一番讲述。月月也后怕起来,却又皱起了眉:“不是……你都那样了,裴大人竟然还不碰你?”

宋云桑在桌边坐下,叹了口气:“会不会是因为他今早才找过烟姨娘……累了?”

月月差点说出后院这些女人都是来演戏的,所幸话到嘴边憋了回去。她改口道:“那也不应该啊,裴大人看上去体力很好。”她十分疑惑:“真不应该。似宋小姐这般的天仙投怀送抱,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忍得住啊!”

话到此处顿住,月月脸色忽然一僵。宋云桑见了,问:“怎么了?”

月月表情说不出的一言难尽。她显得很是挣扎,半响抓了盘中的鸡腿,在宋云桑面前晃了晃:“你有没有摸到他……那个东西?”

宋云桑愣愣看鸡腿,好半天才领会了月月的含义。她仔细回忆,可当时情况实在混乱,她也分辨不清:“好像是摸到了什么硬物,但我不能确定,不知道是不是玉佩之类的东西。”

月月无语看她,约莫是觉得玉佩和那东西宋云桑竟也会分不清。宋云桑有些羞愧低下了头。月月又问:“你说他之前也没碰过你?”

宋云桑点头。月月便有些神思恍惚了,看着虚空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该不会是……他不行吧?”

宋云桑没听清:“什么?”

月月再看向她,艰难措辞道:“裴大人,会不会是不能人道?”

这话宋云桑听懂了!她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月月又喃喃自语:“看起来不像啊。裴大人阳刚之气十足,真不像是不行的人……难道是受过什么伤?”

宋云桑一个激灵,敏锐抓住了她话中重点:“受过什么伤?”

前几日酒楼中,魏兴的话适时在她脑中响起:“三个月前,裴大人抓捕凶犯时受过一次伤。伤在腰和腿上,大人足有半个月没下床。”

宋云桑惊疑以手捂嘴:“三个月前,他的确受过一次伤。”她模仿着魏兴的动作,在腰侧和腿根处比划了下:“伤在这里。”

月月拿着那鸡腿,也在她大腿根比划了下:“你确定,是这里?”

宋云桑肯定点头,又道:“而且便是那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骤变。之前直白热烈,后来却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