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最后的最后。(第2/3页)

白莘玉:“咕唔唔!放开唔!”

啾啾:……

张弛:……

张弛本来还想,他这趟过来正好撞上钟师妹苏醒,多巧啊,天时地利人和,让师妹走出门就能感受到门派师兄的关怀——太感人泪下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小师妹如此狂放,语出惊人。果然越乖巧的外表下,藏着越疯批的灵魂。

张弛想仰头望天。

如果,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师尊那本《房中术》搞不好白买了。他那强悍凶暴的小钟师弟,说不定已经被这个看起来很好拿捏,还会哭唧唧的小姑娘……

呃。

“那,既然钟师妹没事了,我便先回去和师尊报告了。”

“嗯,有劳张弛师兄了。”

张弛夹着白莘玉脖子便往铸雀峰飞,过了好长一段路,才稍稍松开手,立刻听见自己这年纪幼小还不怕死的师弟懵懂不解:“‘我想死在小钟师兄身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够了。

张弛捂了捂脸,抬起头,虎视眈眈:“你要再敢说这句话——或者敢把这句话说出去,我就取消你使用炼宝炉的资格。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炼制法器,只有眼睁睁看着你所有法器慢慢坏掉。”

白莘玉愣愣盯了他半天,虽然不懂钟啾啾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张弛师兄的威胁他很懂。

他张开嘴:“呜哇哇呜——!”

铸雀峰上排名第三的白莘玉小师弟,今天也被威胁到哭。

***

钟啾啾醒过来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不胫而走,传到归雀峰上的时候,棠折之正在炼丹,闻言一个火候没控制好,差点炸了炉。

少年捏着传音符,手心不自觉濡湿,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又仔细确认了好几遍,才捏了个信往家里送去,转身匆匆往外走。

刚穿过游廊,便撞见个苍白病态的少年。

“温师弟。”棠折之对他点头,对方也出声致意。

棠折之这会儿心里急,抬步要走,可顿了一下,又皱起眉:“啾啾醒了。”

“嗯。”温素雪垂着睫毛,“我知道了。”

“要一道去问世堂吗?”

傍晚余晖打下来,少年单薄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抿紧唇,摇头:“我就不去了。”

棠折之没多问。

他现在不想管那么多心理活动,只想急迫地确认啾啾安危,错开一步,擦过少年肩膀往前走。

温素雪是受回春堂师姐所托,将丹药带给棠鹊的,自然也将啾啾的消息带了过去。同样问道:“你要过去看看她吗?”

“不。”少女指尖攥紧了,一口回绝,“……我和她不是朋友。”

温素雪没说话,亦没露出任何波澜,淡淡的。

棠鹊看他一眼,扭过头,眼眶慢慢红了。这是正视自己内心之后得出的结论:“我嫉妒她,以前嫉妒,现在也嫉妒。嫉妒她有这么多人牵挂,嫉妒她优秀,嫉妒她拥有钟棘那样的感情……我,我不想见到她。”

温素雪心中升起了一股近乎茫然的可笑。

他们以前为什么会觉得是啾啾嫉妒棠鹊呢?

许久后,少年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呢?”棠鹊咬着唇,生出一抹希冀,“你为什么不去?”

少年却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想起上次站在清元秘境门口,看见钟棘手腕上的那朵花,他再熟悉不过。

是钟啾啾的标记。

温素雪将视线投向屋外云天——他不想看见与钟棘在一起的她。

他,会难过。

***

问世堂今日没有吃饺子,因为饺子是离别饭,今日团聚,自然要吃点不一样的。

天色刚麻麻黑,院子里就已经张灯结彩,热火朝天。

啾啾进门便被抱了个满怀,听见个清高别扭的声音:“钟啾啾,你还知道醒过来,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啾啾认真摇头:“不知道。”

她醒来时光顾着抱着小钟师兄哭了,还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小钟师兄又很孤僻地远离了众人,不知道去了哪儿——虽然他取回了本体,但穷奇的内丹早就融入了他骨血,只要人一多戾气一重,他就会头痛暴躁。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人类。

他不参与这些热闹很正常。

宁溪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指:“你睡了整整五年、五年!苟七金丹都结出来了,你还没醒!”

这么久?

啾啾有点惊讶,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昏迷了那么长时间。

五年,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平时闭个关不知不觉几年就过去了,但对于钟棘来说,一定非常漫长。

因为他不会闭关也不会睡觉,一定会陪在她身边枯等。

心中有挂念才会觉得漫长。

苟七平白无故被点名,愣了一下,绽放出一个傻乎乎又暖呼呼的笑,像包容妹妹们胡闹的小兄长一样。

等宁溪蹦蹦跳跳在前带路时,才对啾啾小声道:“啾啾,不要对宁溪提起昆师弟。”

“昆鹫?”啾啾想起紫霄山上的矛盾,“他怎么了?”

小个子少年默了默。

“……死了。”

是一个叫文然的少年哭着上宁家道歉谢罪的,说他对不住昆师弟,直到最后他们还在排挤昆鹫。而妙华抓着他们挡攻击的时候,昆鹫救了他们。

召唤了一只藤树妖,打断了妙华一条腿。

然后被妙华当场贯穿胸膛。

宁溪第二天得知了这件事,非常冷静。

“别把宁泉想的那么伟大,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而已。报复妙华,也报复这些师兄弟,让他们被愧疚感折磨一辈子,让他们永远记住他有多高尚,而他们有多卑劣。”

宁溪说的是很冷酷,可她就是个傲娇呀。

毕竟那么多年亲姐弟,私下里,苟七还是看见好几次少女偷偷抹眼泪。

人是真的很复杂。

昆鹫就是个心胸狭隘的怂包。危机来临前还想着要找啾啾麻烦,还幻想着要让他的师兄弟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结果就是抱着这些狰狞的心思,当了一个怀揣恶意的英雄。

人是真的很复杂。

苟七看不透。

灯火熠熠,觥筹交错。啾啾看向一院子打打闹闹的人。

原著早就被完全改写,有的人留下有的人离开,修真路上命运多舛,不知道未来又会怎么样。

她喝下仙果酿。

……

钟棘已经在山门等着她了。

听见脚步,少年微微侧过脸。

啾啾之前觉得他那红笺晃荡得勾人,现在少了红笺,却又觉得他耳垂白皙可口,让她想咬一口。

钟棘捞起她。

他这辈子都学不会好好抱人了。

啾啾喝了亿点点酒,表情冷静,能思考问题,却不一定能转过弯。直到快抵达目的地,才想起来问他:“我们去哪儿?不回铸雀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