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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听着孟岩这些好听话,面色愈发青白,亦觉可笑更甚。

她仍旧死死抓着手中物,定定站着,任由孟岩如何用力拉扯她都不打算跟他走。

孟岩向来就不待见这个女儿,这般好说歹说已经用尽了他的耐性,这会儿再没有任何好声好气,咬牙切齿就骂:“这事关乎孟家的生意,今番就算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孟岩说着,两只手一并抓上了孟江南的手腕,作势就要使蛮力将她拽走。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不敢擅自上前来的向寻忽地擒住了孟岩的胳膊,同时十指收紧,用力——!

孟岩吃痛,不得不将孟江南的手腕松开。

心神不宁的孟江南往后踉跄了两步,背部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她怔住。

她记得这个地方并无东西立着,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紧抓着不放的。

孟江南愣愣地转头看向自己身后。

只见向漠北着一件浅米色直裰,肩披一领深青色大衫,长发松散于肩,显然是歇下了又被唤起,是以才是这副模样,连头发都未系。

孟江南又讷讷地低头看向她的手,但见她方才胡乱之下抓到的“东西”,不是他物,而是他的手腕。

她惊得连忙收回了手,同时扭回了头,不敢再多瞧他一眼。

嘉安他是何时过来的?可有因着她父亲闹过向家来而生气?

向漠北的身子很单薄,他的胸膛并不宽厚,肩膀亦是瘦削的,可他此刻站在孟江南身后,却有如她最坚实的倚靠。

他明明只是站着不动,却让本要为向寻的无礼而发作的孟岩不敢再妄动。

孟岩不是这时候才瞧见的他,但此刻对上他那双在夜色里有如幽潭般的墨色瞳眸,他竟有一种眼前的向漠北不是那个有如纸片人一般的病秧子,他站在孟江南身后,面无表情,不怒而威,不阴而寒,这一瞬间,直让孟岩觉得不寒而栗。

只听他语气低沉声音冷冷道:“孟老爷,若向某不曾记错的话,内子是你不再承认的女儿,与孟家再无干系,还有,若非那日于府衙中向某阻拦得及时,贵夫人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入内子心口,你现下怕是也无机会在此与内子说话,所以,你请回吧。”

向漠北说完,看向向寻,吩咐道:“向寻,送客。”

孟岩自是不肯走,他没想到孟江南不仅软硬不吃,还多了个向漠北来碍事,向寻不得不再一次擒住他胳膊强行将他“送”出去。

“六女!我身为你父亲,不过是来请你同我走一遭赵府见一见你四阿姊而已,如此简单的事情,你竟不答应!你竟要眼睁睁看着孟家的生意就这么没了!你就不怕届时传出去全静江府的人都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不孝吗!?”孟岩边被向寻拽着走边急道。

却见孟江南面色愈发失血,她双手紧紧交握着,听着孟岩的话,她禁不住往后退,退到背靠到了向漠北身上再不可退,此刻她也无心去思量自己此刻是否与向漠北太过亲近了,她只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我不去。”怕孟岩没瞧清似的,她又再用力地摇了一次头,“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