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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匪寇是出了名的恶,西州的山势又是出了名的复杂,便是熟知其地势山形的当地官兵都无法将那些山中匪寇捉拿,更何况外来之军?哪怕是沙场上最骁勇的将士,也不见得能拿得下这些占尽山势之利的匪寇。

前往西州剿匪一事一时间无疑成了个烫手的山芋,谁人都不敢站出来接,只有当时将将升授从六品忠武校尉的萧筝愿领下这一重任。

而萧筝作为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忠武校尉根本没有资格去到御前,是她偶闻项璜提及,才托他向今上请命。

初时项璜自是不答应,终是因着萧筝一句“我既已为兵为将,自当负起保护百姓之责,自当为国为民而战”而答应了她。

她的武德将军还是前去西州之前今上封的,于西州剿匪期间因功而升授为武节将军,而今彻底清剿西州匪寇有功回朝,官阶自会再往上升,至于升至几品,圣意难测,尚无人知。

说来萧筝前往西州剿匪,最担心她的并非身为丈夫的项璜,也非宣亲王妃,而是宣亲王,萧筝初去西州那会儿,项璜未少一日不被宣亲王斥责。

项璜也并非不担心发妻安危,毕竟刀剑无眼,可对于一心护卫百姓的将士而言,他们从选择握起刀枪为国为民而拼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受伤乃至豁出性命的准备,劝又有何用?何况萧筝决意要去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劝不住。

如此,项璜能做的便只有盼着她安然归来。

他比任何人都盼着她回来。

前些日子萧筝来信说小年这一日能回到京城来,而她回京之后第一个能见的只有今上。

宣亲王自然而然以为她是已经回朝进宫面圣了然后会同项璜一道回家,谁知却只见项璜一人。

“许是这两日下了雪,路上耽搁了,我也还未闻剿匪之军入京了的消息,大概明日后日才能回到。”项璜道,“若是有消息,我定第一时间告诉爹娘。”

宣亲王瞪他一眼,一副“都怪你把自己媳妇儿推出去了”的愤愤神情。

项璜不敢有异议。

只听宣亲王又问:“那珩儿那儿呢?你的那封信札究竟有没有送到珩儿手上?”

项璜失笑,爹这怕是等三弟等得望眼欲穿了,前些日小满都已经来信说他们已经启程回京了,年前当是能回到家的,爹竟还怀疑他的信未有送到三弟手中?

项璜正要回答,正当此时,宣亲王忽地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瞠目盯着街头方向,“璜儿你看那马车驾辕上坐着的可是……向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