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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姨娘”一针见血,让柳氏怒火中烧得生生将手中帕子给撕破了。

孟江南面不改色,明明甚都瞧得清清楚楚,却又只当自己甚也未有瞧见。

若她不曾见过柳氏对孟兰茜轻蔑不屑的模样,兴许她这会儿还能勉强给她这一个脸面陪她逢场作戏,但是现在,莫说给她面子,便是话都不想同她说!

柳氏一心想当谭府的正房夫人,这不仅仅需要谭远的宠爱,还要经营自己在下人以及外人眼中大方贤淑的品性,是以此时哪怕她已经恼羞成怒,却只能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着大方得体的笑容,对候在一旁的丫鬟道:“带这位娘子去孟……去夫人院里。”

与其让孟氏到这儿来,不若让这女人自己走过去,孟氏休想再到这正房来!

这是柳氏心中所想,然而她觉得孟江南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似的,面无表情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明明只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一瞬间,柳氏却觉心中一寒。

那是一种仿佛自己所思所想在她面前全都曝露无余的感觉。

孟江南收回落在柳氏面上的目光,甚也未有再说,转身便随领路的丫鬟离开了正房。

待她离开后,柳氏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到了地上。

又是孟兰茜!她甚么时候才能从谭府消失!

她身后的婆子见她动怒,忙安抚她道:“夫人您还怀着身子,万万不可动怒啊!”

柳氏闻言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这才觉得火气消了大半。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勾起了唇角。

对,她肚子里可是怀了老爷的第一个孩子,且大夫说了是个儿子,孟兰茜一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拿什么同她争?待她生下这个孩子,何愁当不成真正的正房夫人?

这般一想,柳氏决定今夜谭远下值回来再同他说一说今日之事,就道是孟兰茜同外人一道来欺负她,想要气得她动胎气!

当丫鬟将孟江南由第三进院子穿过进入第四进院子时,她只觉自己的心更沉重了。

照说孟兰茜作为谭府真正的正房夫人,理当住在会客所用的第二进庭院后这一进院子,然而她却是住到了第四进院子。

不仅如此,她于第四进院子里住的甚至不是正屋,而是东厢房。

东厢房安安静静,好似里边无人居住似的,倒是正屋与西厢房见得有丫鬟端着东西出入,不消多想也能猜得到那分别是谭府的另外两位妾室居住的屋子,之所以会住到这第四进庭院来,不过是受谭远宠爱的程度不如方才在正房见到的那一位而已。

为孟江南领路的丫鬟站在挂着厚棉帘且还微掩着门扉的东厢房前,正要出声通传,却被孟江南抬手摇头阻止了,低声道:“不必通传了,你且下去罢。”

丫鬟早就被一直跟在孟江南身旁的阿乌吓出了一身冷汗,听得她如是说,当即如逢大赦般逃也似的退下了。

向寻自然而然地守在门外,阿乌与小秋也被孟江南留在了屋外,她掀开了棉帘,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轻声独自跨进了门槛。

熟悉的熏香味扑鼻而来,仍旧是当年孟兰茜还在家中时闺房中喜点的蔷薇香。

屋中没有伺候的下人,只有孟兰茜一人。

她躺在窗边的红木躺椅上,腿上盖着薄被,头靠在椅背上,双目轻阖,似是睡着了。

她面上未施脂粉,气色看起来却比孟江南上回见她时稍微好了些。

然而孟江南的目光却是落在她搭在腿上的双手间拿着的东西上。

那是一只正缝至一半的虎头小鞋。

孟江南狠狠一怔。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