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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她也不会一眼便认得出她来。

然而阿卢仅是回答,并不打算问孟江南任何一个问题。

就仿佛如同方才在后厨里她说沈老夫人那般,她亦是同样的心。

十八年过去了,一直将两位小姐视如己出的她同沈老夫人一般,都是在想着二小姐是过得幸福的,哪怕她再不会回来,可两个孩子里,能有一个好好的,她们也知足了。

如今孟江南的出现,仿佛是告诉她们这十多年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所以阿卢什么也不敢问,害怕自己一旦问了,便再骗不住自己了。

孟江南没有再说话。

她垂下了眼睑,抓着包袱系带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双手抓紧得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

老夫人当是同阿卢一样,认为阿娘死在了十八年前,尸骨无存。

而她,是因沈萱而来。

她们知晓沈萱代替阿娘成为了沈菀,可她怕是永远不知晓,当初害“死”阿娘的,便是沈萱吧!

孟江南的面色苍白得厉害,神思恍惚,以致她跨进堂屋门槛时险些被绊倒。

为不让向漠北担忧,她赶忙收拾好情绪,对上他关切的眼神时还冲他笑了笑。

“夫人,茶泡好了。”阿卢将泡好的茶水各放了一杯到他们手边,尔后转身出屋将门外那盆烧得已经无烟了的柴禾捧进来。

如今的沈府已无银钱购置木炭,而沈老夫人年纪大了极为畏寒,阿卢只能将柴禾烧来予她取暖。

孟江南低头看着那只被柴禾熏得漆黑的铜盆,再抬头看向对面满脸皱纹的沈老夫人,手里捧着茶,迟迟未喝。

只听向漠北率先道:“小鱼,今日是沈老夫人的六十寿辰,沈老夫人道是沈府已经许久未有人气了,询问你我可愿意留下来陪她老人家吃一顿饭?”

孟江南并未即刻回答,而是捧起手中的茶盏,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热烫的茶水烧着唇舌,烫得她眼角沁出了泪来,陈年旧茶的苦涩味道则是苦涩到了心底。

“好。”向漠北蹙着眉伸出手来用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时,才见得她点了点头,低低应了一声。

沈老夫人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水泼到了她手上她毫无察觉,只睁大着毫无焦距的老眼看着孟江南的方向,愣愣道:“小……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