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他问:“什么事?”

秦宁说:“贺先生,我们交情并不深,你这样一直送贵重物品,让我很为难。”

贺凌寒眸底浮现一丝茫然。

“为难?”

贺凌寒沉默了须臾,说:“你不喜欢?”

秦宁如实答:“不喜欢。”

贺凌寒问:“你喜欢什么?”

秦宁一时哑言,他发觉贺凌寒的重点有些偏移。

他说:“贺先生,我喜欢什么,似乎与你无关。”

贺凌寒低声“嗯”了下。

秦宁:“?”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李威看着干着急,老板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急死个人。

显然秦宁也领悟不了他这一个字的回答。

秦宁说:“我希望贺先生别再送东西,无论什么理由。”

“倘若我们之间相互打扰,可以通过调换病房的方式解决,不必强行社交。”

秦宁无心跟贺凌寒结交。

贺凌寒深拧眉心,语气微沉,“我说过,不许搬。”

秦宁:“……”

他注视着贺凌寒,心说,黄瓜君是不是让这人拿的霸总剧本,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贺凌寒见秦宁一副“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的表情,脸更黑一分。

贺凌寒沉沉吸气,说:“你住这里很好,我不讨厌。”

秦宁:“?”

他越来越听不明白贺凌寒在说什么。

贺凌寒说:“那些东西,是谢礼。”

秦宁不解,“什么谢礼?”

“你无需知道,收下就是,不收就扔掉。”

秦宁:“……”

他发现跟贺凌寒沟通过于困难。

秦宁拒绝说:“我不能收,贺先生送给需要的人吧。”

留下这话,他绕过李威,开门出去。

李威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自家脸色发黑的老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说得好好的,怎么秦先生也生气了。

没几分钟,房门被叩响。

李威眸底一喜,以为秦宁去而复返,忙去开门。

贺凌寒不经意睇了眼门口,好像也有这种的想法,神色稍霁。

李威打开门,“秦先——”

他尾音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的人,是汪海。

他规规整整将礼盒搁在门前,一份不少,堆放得整整齐齐。

汪海说:“李威,你清点下,看东西少没有。”

他又递来一叠纸。

“这是先前捐赠福利机构的证明与荣誉奖,一张不少,有面锦旗在制作,贺先生近期应该能收到。”

送去的东西,一样没扔,以这种方式,全还给贺凌寒了。

李威:“……”

他小心翼翼回头瞄了眼贺凌寒,对方的脸色已不能用阴沉形容,简直在生气爆发的边缘。

随后的一段时间,秦宁都没收到来自贺凌寒的奇怪礼物,他放心不少。

双秦那边的研究情况,柯松也时不时在微信上给他汇报,但进度很慢,这让秦宁很头疼。柯松将实验初期遇到的情况归类整理,用微信发给秦宁,这几天秦宁一直在查看实验数据。

连续看了几天,是汪海看他脸色不对劲,忙劝他休息,秦宁方才想起连续几天忙碌,原主身体熬不住。

他特地给自己安排一天时间休息。

在楼下做些简单的运动,他去隔壁的音乐室弹阵列姆比拉琴,想用音乐放松。

温辞近日似乎并不在医院,秦宁也没有去叨扰,顾自弹奏了片刻。

阵列姆比拉琴是秦宁祖父教他的,他学的不如祖父好,会弹少部分曲目,陶冶性情倒也足够。

从前实验室不忙碌时,他周末会抽空去郊外疗养院为老人们弹奏,顺便休假。

秦宁祖父住在疗养院时,他经常去疗养院为祖父弹奏阵列姆比拉琴,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他祖父去世后,习惯一直保留。

去疗养院,从某方面来说,是他另类的放松方式。

秦宁沉浸在空灵动听的乐声中,不禁扬起唇角。

他弹奏的是阵列姆比拉版的天空之城,没穿书前,每次弹这首乐曲,他养的一只叫“小词”的英短猫,就喜欢用猫爪子来掏拨片。

秦宁弹琴时,背对走廊,没注意有人路过窗外。

刘助理见季总忽然停住脚步,侧目望进音乐室。

他奇怪地转头,看到了身条秀挺的青年。

对方端直坐在一架罕见的乐器前,修长的双手灵动地在金属拨片上游弋,美妙空灵的音声在音乐室回荡。

很好听。

跟平时听到的音乐很不一样。

刘助理看自家季总,“季总?”

季应闲回笼视线,迈步前行,仿若无事。

刘助理跟上他,两人进入电梯间。

两扇薄钢梯门合拢。

狭小的梯厢内静寂无声,刘助理抬眸瞄了眼自家季总的脸色,无怒无喜,似乎上次生的气已经消了。

忽地,季应闲转过头。

刘助理一惊,忙撤回视线。

“农历十月十九是几号。”

身边倏然传来声音。

刘助理微愣,下意识翻看日历与备忘录。

“下个月三号,当天上午有视频会议,下午参与科技展会,晚七点,与合作商共进晚餐。”

季应闲皱眉,“把那天空出来。”

刘助理:“?”

季应闲想了一息,又说:“前后那两天也空出来。”

刘助理满腹疑惑,但他无权过问,颔首答应。

“好的,我安排。”

很快,到了六楼,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刘助理想起什么,说:“季总,先前您说要体检,我已安排好时间,明天上午,在门诊楼体检。”

季应闲“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秦宁在音乐室不知不觉弹了两个小时,他整理好列阵姆比拉琴,又拿遮灰布遮挡,继而返回病房。

回到病房时,发现对面长时间无人入住的三号病房,突然围着不少人。

秦宁掠了一眼,便抬手敲门,没将三号病房的奇怪现象放在心上,毕竟二号病房都有把医院当酒店的病人,三号病房不足为奇。

汪海为他开门,见秦宁正从三号病房的方向转头。

他说:“好像是什么厉害的演员拍骑马戏时受伤,摔断腿,来这里修养。”

秦宁点点头,进入病房。

汪海看秦宁冻得鼻尖泛红,忙沏了一杯水果茶,拿给秦宁捧着。

秦宁体弱,一次感冒就要命。

在接触秦宁前,汪海印象中的秦宁便是粘着季少的哭包,季少一瞪,他就吓得红了眼。

但随着接触,汪海发现秦宁比想象中更坚强,拖着病躯奔波,却从不见他喊过一声累。

他为自己从前的武断感到惭愧,单从就外表定义一个人,实在不可取。

秦宁不知汪海心中对他愈发尊敬,发自内心的关切,他一直在忙着看这个世界关于生物瓣膜材料的相关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