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王汉城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跑出宿舍楼。

背后依旧是铁链的哐啷声,他哪敢回头,好似背后有厉鬼索命,惊恐的跑出石化工厂。

这一幕,成了他半辈子的心理阴影。

*

某高端茶馆。

贺父小心斟了一杯茶,慢慢放在对面茶几。

“季老,请。”

季老爷子从拐杖扶手挪动手,轻扶茶杯,说:“家俊,客气了。”

贺父道:“您说哪里话,您是长辈。”

季老爷子眯眼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些,说:“你今天请我出来,不止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贺父低眉一笑,“季老,确实如您所想,我今天请您出来喝茶,除了说说咱们两家合作的事,更想询问您一些私事。”

季老爷子轻手放下紫砂茶杯,双手交叠搁在拐杖扶手,缓慢抬了下手,示意他说下去。

贺父正要开口,却听旁边保镖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一顿。

保镖低声说:“老先生,是汪哥的来电。”

汪海近段时间一直跟着秦宁,他突然打电话,多半是秦宁那边出了状况,且他无法处理。

季老爷子沉思一息,冲贺父歉意的笑了笑。

贺父客气说:“您先接听。”

季老爷子伸手从保镖那里接过手机,接通后,不知那方说了什么,季老爷子脸色微变。

挂断通话,季老爷子转眸看贺父,略带歉意。

“家俊,我临时有事,家里的孩子突然失踪,你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

季老爷子起身,准备离开。

贺父道:“倘若您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若是需要找人,我这边也可以帮忙。”

季老爷子迟疑片刻,说:“既然这样,那你跟我一同去吧。”

贺父点头,两人从茶馆下楼。

另一边。

汪海挂断电话,看了眼对面几位警察,以及医护人员。

那拾荒匠被打得肋骨断了几根,疼得几近晕厥,被抬上担架时,汪海恰好看清他的正脸,顿觉有几分面熟。

至于对方是什么人,暂时没记起。

拾荒匠受伤,秦宁失踪,事情走向都很奇怪。

单说这拾荒匠的出现,就很奇怪,但他现下无法录口供,只得暂时搁置。

汪海在现场和楼上观察过,没有打斗痕迹,秦宁的提包也不翼而飞,种种痕迹表明。

秦宁极有可能是自愿离开。

他想通这点,却想不通另一点。

秦宁自愿离开,为什么不接来电,被胁迫,或者不方便接听?

当汪海暗自揣测秦宁踪迹时,远在某修理仓库的秦宁,正冷眸看对面的青年。

“他是谁?”

秦宁问。

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他”会揭秘眼前这人的身份。

青年将棒球棍搁在秦宁肩头,轻轻地滑动,像在丈量他身体各项数据的围度。

最终,棒球棍抵在秦宁心口的位置。

“他是谁,你不必知道。”

青年回应着。

秦宁按住棒球棍,说:“那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青年又笑了。

“你觉得会是什么目的?”

“你想让那个‘他’见我。”

“答对一半。”

秦宁问:“为什么是一半?”

秦宁感受到那蛇信般锋锐的视线,再次落在自己身上。

“因为他不止见你,还会……”

青年隐含深意的话语低声响起,带了一丝恶劣的笑意。

“睡你。”

秦宁:“……”

秦宁在风中凌乱了几秒,满脸黑线的提醒:“我是男人。”

青年又是那种毫不为意的散漫腔调。

“这不影响,是他/操/你。”

秦宁:“……”

青年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握住棒球棍欺近,隔着头盔护目镜仔细看秦宁。

“你这表情真可爱。”

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想掐秦宁的脸颊,被秦宁躲开了。

秦宁语气不悦,“再动手,我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不客气,小猫咪?”

话语未落,眼前掠过寒光。

青年后仰躲开,轻飘飘收回棒球棍,整个人游刃有余地后退。

他看向秦宁手里的水果刀,那水果刀,是拾荒匠的,也不知秦宁什么时候揣进自己兜里。

护目镜后的双眼微微眯起。

“脾气挺烈。”

笑着点评四个字,他没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砸给秦宁。

秦宁接住,低头看。

是私章。

他有些搞不懂这人的心思。

青年把棒球棍随处一扔,坐下旁边的沙发,轻轻在身侧座位一拍。

“过来。”

秦宁没动,说:“把门打开。”

青年把钥匙从脚边踢给秦宁,“如果你能打开,随意。”

秦宁将信将疑地捡起,按照上面的提示,按下启门按键,但卷帘门纹丝未动。

他又接连按了几下,依然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青年含笑着说:“按两次自动锁定,你按那么多次,想必能锁一整天。”

秦宁:“……”

除了原主那极品亲戚之外,他头一次生出想打人的冲动。

“小猫咪,如何?”

秦宁默然看他,说:“我找人来开门。”

青年没说话,起身从旁边的环形铁质楼梯上楼,进入板房安置的临时房间。

秦宁在身上摸索,却空空如也。

手机不见了。

而楼上。

戴着头盔的青年从包里拿出手机,随意扫了眼,关机,再扔进某个橱柜抽屉。

动作一气呵成。

不多时,楼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慢慢转身,看到满脸不虞的秦宁。

秦宁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青年抱胸看他,没答话。

秦宁睐着他,抿了抿唇,继而喊出三个字。

“沈见溪。”

*

港口小镇。

码头,一艘破船的船头。

王汉城手持烟杆,在船头木板敲了几下,把烟灰抖落,又深深抽了一口烟气。

刘助理正拿笔记本记录他的话,以便季总观看。

他边记边问:“最后那少年怎么样了?”

王汉城不答,睇向刘助理身边的季应闲,浑浊眼珠微微眯起,似乎这样能方便聚焦,看清那个俊美的青年。

刘助理察觉他的视线,说:“这是我老板,就是他委托人来找您。”

“他?”

“是的,您对当年有印象的事,都可以告诉他,他也很想从您这里找一点线索。”

王汉城眼疾这几年愈发严重,时好时坏,天气炎热时,更严重。

他看那高挑的身影,几乎瞧不清脸,只有隐约面目轮廓。

季应闲“嗯”了声,说:“你离开那间地下宿舍,后来哪?”

“后来?”

“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那个人大概一米八的个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嗓音很温润,没有滨城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