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九个拆除系统(24)

赵裕行不知道许蓝山心底是如何的委屈, 大概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赵裕行正陪着陈钦清在南山先生的府上,坐一边看着陈钦清和南山先生下棋。

南山先生喜好下棋, 据他所说, 这棋盘之上,便是这片天地,而这棋子可作那满天星斗,亦可为那芸芸众生, 世间万物的奥秘都在其中,就看自身的悟性如何了。

南山先生说得玄妙,陈钦清听在耳里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看得南山先生是气不打一处出,非要拉着陈钦清来上一局, 大有一副要与陈钦清决战到天亮的架势。

其实说白了, 就是南山先生想要陈钦清多和自己下棋罢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这个老头子下酣畅,下得舒服的不多,陈钦清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一个很有学问的老头子, 他的棋力也很高。

他平日里与人下棋,不是遇见棋力不行的,就是遇见出于各种心思而故意相让的人, 难免就会有些不尽兴。

久而久之,他倒是不常与外人下棋了,觉得与他们下棋还不如自己和自己下。

陈钦清是难得的一个合他脾气的人,他下得也舒心。

只是他也清楚陈钦清虽然棋力不俗,但对下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为了让陈钦清发掘其中乐趣,他不得不将这棋往高处说, 让这棋显得非凡,以此来试图说服陈钦清。

为了找个能与自己下棋的人,他这个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南山先生,也是煞费苦心了。

只恨的是陈钦清根本不吃这一套,让他气闷得不行,只能用这个借口与陈钦清来上几局,试图在这上面找回场子,教训教训陈钦清这个小子。

但两人的棋力不相伯仲,所以往往下着下着他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全心的沉浸在了棋局之上。

赵裕行也和南山先生下过,但以他的棋力,在南山先生的手上就是被虐的。

南山先生可不管他的身份,所为战场无父子,这棋盘上亦无君臣。

输了几回,赵裕行虽然不生气,但看着南山先生那张透露着得意的笑脸,还是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输没有什么,但是一直输下去的话,又有谁会喜欢?

所以渐渐的赵裕行成为旁边观棋的角色,倒也不会对下棋的人指手画脚,这让南山先生很满意,觉得这个小子识趣。

能把一位皇帝看作是一个小子,大概也就只有这位南山先生了。

只不过,到了陈钦清和南山先生这样的境界,在下棋的时候,哪怕一心二用也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陈钦清和南山先生很多时候都是一边下着棋,一边如同闲聊般的谈着天下大势。

赵裕行坐在一旁,自然也是获益良多,往往两人口中某个看似不经意的观点,就让他备受启发。

对能与南山先生交谈自如的陈钦清,赵裕行从未有过惊讶,他从心底就觉得陈钦清本该就是这样智慧的人。

他反倒是觉得自己委屈了陈钦清,陈钦清的才能,应该让天下人知,而不应该是他背后的人。

只是陈钦清自己不愿意,他也不会去勉强陈钦清,反正有他把人护着,也不用他在前面冲锋陷阵。

“许蓝山此人确实可用。”南山先生突然说道:“也难怪你们在此人身上下功夫了。”

陈钦清:“既然是可用之人,当然要用到实处,才能发挥作用。”

赵裕行在一旁点头。

南山先生又落下一子:“但此人的心性却非大用之人。”

陈钦清:“所以才让人去他的住所,多向他请教。”

南山先生:“你们这是想要让人将他所学所知尽数的给学了去?”

陈钦清:“算是吧,不过他们究竟能从他身上挖出多少,又学到多少,还是得看他们自身了。”

南山先生点头:“这人也是奇怪,老夫初观此人时,以为不过是狂傲自大之辈,胸腹中并无几点墨水,也无多少城府,一看便可知心中所想,实在不像是做学问的人,可没想到所知甚广,连老夫都自愧不如。”

陈钦清笑了笑:“南山先生这般说就太过自谦了。”

南山先生摇了摇头。

陈钦清:“大概是人不可貌相,南山先生也不必在意,只要他懂的东西都是真的就行。“

南山先生点头,“这样也好。”

显然,他们在意的都是他懂的那些东西,而不是他这个人如何。

而且,许蓝山心无城府,他们也更好利用。这对他们来讲无疑是件好事。

南山先生沉默了一阵,又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老夫我实在好奇,他所学所知究竟是从何来。”

陈钦清不假思索的道:“大概是曾经偶遇仙人,仙人传授了这些知识。”

南山先生捻须而笑:“你这莫不是在与老夫说笑?”

陈钦清:“南山先生若是不信,不妨去他那里问上一问。”

南山先生哼了一声:“老夫正想到这位许先生住处走上一走,让他替老夫解惑。”

陈钦清:“南山先生亲自到访,他必然是不胜欢喜的。”

说罢,陈钦清抬头,望向了南山先生:“晚辈不才,又赢一局。”

南山先生那正要拿子的手一顿,往棋盘上定睛一看,眉头一皱,手中的棋子落回到了盒中,“再来。”

一日过后。

南山先生再找上陈钦清,表情十分的怪异。

陈钦清见到南山先生,不由笑道:“想来南山先生是去过许先生那里了?”

南山先生坐到了陈钦清的对面:“恩,去过了,除了问些困扰老夫许久的问题以外,也将我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陈钦清:”如何?“

南山先生看着陈钦清,摇头道:“果然和你说的一般,他称自己所学得自先师,而他的先师行踪不定,很是神秘,但他的先师面容却十年如一日,不老不衰,每次出现都十分突然,仿若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就连离去也找不到一丝踪迹,而且有一次他的先师带他外出游历,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有着很多奇怪的东西,那里人可在天上飞,亦可无惧深海,人们相隔万里亦可相见,不用出门坐在家中便可知晓天下事,就连那天外都再也不是秘密,可以窥得。”

陈钦清:“那不就是天上仙人了?”

南山先生点头:“若根据他的描述,这样的地方确实可以称作为天上,他的师父自然就是仙人了。”

陈钦清:“那南山先生你信吗?”

南山先生摇头,“不信。”

陈钦清:“为何?”

南山先生声音沉重,语气坚定:“我们不需要一位传说中的仙人。“

陈钦清又是一笑:“对。”

这日过后,连南山先生都去拜访了许蓝山的消息迅速的传播了开,这让许蓝山更是名声大噪,同时官场上也越发的得意,官场的同僚对他也多有奉承,一时间完全是风头无两,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