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你真的是慕千秋的徒弟吗

众人寻声望去, 就见一片黑色的衣角在石洞里晃荡,明晃晃是引|诱他们过去的。阮星阑一马当先,攥着长剑, 几个飞掠间追了上去。那黑影的动作极快, 转瞬间便消失殆尽。

阮星阑再反应过来时,眼前霍然开朗起来,摆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副棺椁。这棺椁看起来很沉重, 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繁复的符咒。可棺椁似乎不久前才被人动过,还有少许的血迹。

刚要抬手将棺椁推开,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攥住。阮星阑一愣, 回眸道:“师尊?”

“别动, 当心有危险。”

慕千秋把他往旁边轻轻一推,一甩衣袖, 那棺材板呼呼飞了起来,啪嗒一下砸在地上。阮星阑抬手拂了拂飞灰。

定睛一看,当即大惊失色。

棺椁里躺着的人, 正是林知意。

此刻林知意双目紧闭,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双手乖顺地放在胸口,唇角还淋漓着鲜血。阮星阑赶紧翻身进了棺椁, 拍着林知意的面颊喊:“师弟,快醒一醒,师弟,师弟!”

林知意悠悠醒转,很茫然地问:“师兄?我这是……这是在哪儿?头好痛啊,师兄。”

“别怕啊, 师兄来救你了,来来,快起来!”阮星阑将人从棺椁里抱了出来,取出水囊喂了他几口。

在林知意喝水的空档里,凤凰他们也赶来了。

“师兄,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阮星阑问:“你一点印象都没了?”

林知意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喝醉了酒,在师兄房里睡觉,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师兄,这里是哪儿?”

阮星阑也他妈的想知道这里是哪儿。招呼着凤凰过来照看,起身同慕千秋道:“师尊,看来那邪祟只是跟常家有仇啊。”

顿了顿,他看了眼林知意,压低声儿道:“师尊,你说这事儿究竟跟林知意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么他也装得太自然了吧,有这个天赋,怎么不去唱大戏啊。”

慕千秋道:“如果不然,你去试探试探?”

阮星阑觉得有道理,遂过去告诉林知意:“在你被人掳走的时候,常家满门被灭了。”

说着,他仔仔细细盯着林知意脸上的神情,就见林知意先是一愣,随即变得狂喜,最终红着眼眶,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哆嗦着唇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阮星阑听罢,心里更觉得,如果这事儿真是林知意干的,那么他也忒能装了。正暗暗疑虑。

忽听开阳道:“不好了,阮星阑,你快来!他们快不行了!”

阮星阑一听,赶紧抛下林知意走了过去。就见那六名常氏弟子毫无预兆就七窍流血起来,在地上不断地痉|挛抽搐。眼瞅着就要上西天参拜佛祖了。

他做不到见死不救,遂抓着对方的手腕,强行输送灵力,可半点用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六人渐渐失去了生机。

“可恶!白忙活一趟,还是没救下来,太可恶了!”摇光破口大骂起来,“究竟有何仇何怨竟连门中十几岁的弟子都不肯放过!”

开阳道:“说实话,我有想过他们会死,但没想过死得这么突然。”

小凤凰听罢,感慨道:“人固有一死,不过早晚。”

阮星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之前这几个少年还口口声声地说,要拜他为师呢,现在可好了,人骤息之间就没了。

其中最开心的,应该就属林知意了。非但没表现出难受,反而还挺痛快似的。

摇光觉得他过于冷血,直言不讳道:“你在笑什么?看见别人死在你面前了,你就如此开心?”

林知意道:“我没笑。”

“还说没笑?我都看见你唇角弯了一下,当时大家都在,就你不在,你现在又如此神情,难道说与你有关?”

又来了,又来了,宋宁又开始阴谋论了。阮星阑觉得,就算是阴谋论,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啊,干嘛说出来,这不就是打草惊蛇?

凤凰一听,下意识袒护林知意,呛声道:“放屁!说风就是雨,自己屁股都没擦,还嫌别人不干净!”

“你说谁?!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以为我怕你啊,宋摇光!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懒得说,你们七星阁自己都不干不净的,凭什么指责我们剑宗?”

“你才不干不净!”

“你不干净!”

“你才不干净!”

两人又掐上了,阮星阑懒得劝架。捏着下巴慢慢在脑海中捋线索,将每件事儿都捋通顺。

从竹子精那里开始捋,慢慢捋。

竹子精在常家的地盘上作妖,常陵不可能半点不知情,之所以一直纵容竹子精为所欲为,本身就有点问题啊。

想到此处,他便将竹子精放了出来。那竹子精被关了一阵子,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凤凰和摇光见状,也不打架了,围过来看。开阳“嚯”了一声:“竹妖?阮公子身边总是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摇光问道:“此人是?”

“魔君从前座下一名猛将。”阮星阑随口道,抬着下巴问郎竹,“我有话要问你,你如实招来,若是有半句瞎话,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郎竹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阮星阑便道:“我杀你是迟早的事儿,听说你对魔君特别忠心不二,我要是在人间散播点谣言,说魔君此前不举,再请几个说书先生,在人间唱一唱,你说会怎么样?”

郎竹怒道:“这世间怎生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过奖,与你的主子比起来,我还是差了点。”阮星阑笑眯眯道:“你在清河待了三百多年,作威作福的,认不认得常家?”

“认得又怎样,不认得又怎样,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就是比较好奇,之前你苟且偷生不敢出来祸害便罢了,后来你在常家的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常家就算降伏不了你,上头还有合欢宗呢,怎么会任由你残害那么多无辜少女?”

郎竹冷笑:“自是常家有把柄在我手中。”

“什么把柄?”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跪下来求我,我便告诉你。”

阮星阑可不是被吓唬大的,闻言便道:“你知道什么是海棠共情吗?”

“什……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海棠共情?”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重点是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阮星阑伸手一指身后众人,“你要是坚持不说,那我也不逼你,我现在就让他们这些人,轮流玩一玩你这根竹子,等把你玩到半死不活,我再启动海棠共情,那所有的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

郎竹咬牙切齿:“我可不信,你知道怎么启动海棠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