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把白眼狼弄死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那一刻阮星阑进入此地, 时空发生扭曲,一切的事情都在发生改变。

也可以这么说,林知意虽然未曾重生, 但他记忆里的师尊, 其实与路见欢一般, 只是上一个时空里— —被魔君折磨至死的慕仙尊。

而不是眼前这位慕千秋。

阮星阑半死不活的,勉强掀起一丝眼皮, 正好听到这番话,挣扎着道:“不管我与师尊是谁,我们都不曾伤害过你。林知意, 师尊是真心实意对你好,你若敢以下犯上, 日后必定追悔莫及。”

“住口!待我先取你身上的神火!”

林知意恼羞成怒,仗着自己修为大增,竟敢与慕千秋正面抗衡。

方才梼杌的内丹被夺,身体自|爆时, 凤凰恰好站在风暴中央,受到不小的波及, 方才听三人对话,心神一阵恍惚。

竟一时半会儿, 分不清楚,大师兄和二师兄, 谁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到底谁会伤害到师尊。

此刻见他们打了起来,凤凰才稍缓过神来,连忙要上前阻拦,云景见他受伤颇重, 好心好意从旁拉他一把,摇头道:“高手过招,你就别去掺合了。”

“不行,我不准任何人伤害师尊!”

云景:“慕仙尊不一定会输。”顿了顿,“但他又要护着阮公子,一只手对敌,恐怕也难赢。”

“我二师兄不是敌人!”小凤凰狠狠挣脱云景的手,咬牙切齿道,“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当年跪在师尊的面前,向六合八荒发过誓的,今生今世都不得背离师门,不得欺师灭祖。剑宗是我们的家,师尊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说着说着,小凤凰竟也难过起来,怎么都想不明白,前世是阮星阑欺师灭祖,以下犯上,今世阮星阑好不容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结果二师兄又开始了。

想也不想,他冲了过去,咆哮道:“都住手!不要再打了,住手!二师兄,快停下来!”

林知意非但不听,反而狠狠一掌冲着小凤凰打了过来。

慕千秋眉头一蹙,长剑脱手,挡在小凤凰的面前,就在此刻,林知意趁慕千秋分神之时,极凌厉的一剑平削而去。

正冲着阮星阑。慕千秋手无法器,倘若硬接,必定会负伤,本就打的难舍难分,恐怕今日要败在林知意手中。

倘若慕千秋不接,那这招总得有人接,势必得将阮星阑推出来挡招。

当然,以慕千秋的实力,完全可以瞬间招回法器,可代价便是,凤凰生受一掌,危在旦夕。

此前,还是凤凰艰难困苦的二选一,此刻却换作客慕千秋二选一。

根本无需考虑,慕千秋一把将阮星阑护在怀里,欲赤手空拳挡下此剑,阮星阑被剑光刺得睁不开眼睛,隐约就听见凤凰的惊叫声:“师尊,小心!”

而后下意识地,双手环住师尊的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慕千秋往身后狠狠一甩,二人在半空中调了个方向。

只听噗嗤一声,长剑自阮星阑的胸膛,一直没入了慕千秋的胸膛半寸。

那冰冷的凉意才一入体,几乎将人都烧成灰烬的灼热,竟被利刃破体的疼楚冲散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入目便是慕千秋惊慌的脸。

入耳是凤凰如丧考批,比亲妈死了,还要惨烈的喊声:“阮、星、阑!”

“啊?”

阮星阑歪了歪头,抬手攥着横在胸口处的长剑,不知为何,竟没觉得多疼,反而让他愁闷不已的是,此剑捅|入了慕千秋的胸膛。

其实,他最最最害怕的,根本不是永远都回不了家,而是最心爱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受人所伤。

滔天的怒火节节攀升,大有一副要冲破天灵盖的架势,阮星阑完全感受不到痛了,眼珠子密密麻麻爬满了血点,脑子里轰隆炸开了,入眼茫茫一片废墟。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将林知意活活捅成筛子。

要把那个白眼狼弄死。

林知意也未曾想到,竟然一剑捅了两人,更未曾想到,阮星阑竟然一推慕千秋,将人推开之后,那剑嗡的一下,竟倒飞出去,钉在了石壁上。

滚烫的鲜血洒了一地。林知意既恐且愧,喃喃自语道:“师尊,师兄……我……我……”

阮星阑周身的灵力,一瞬间如开水沸腾,伸手一招,长剑入手,鲜血将剑刃染成血红色,不停地颤了起来,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在这种气势逼迫下,林知意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喃喃自语道:“师兄,我……我不是……”

其余的话根本未来得及说出口,眼前一晃,众人便觉得一阵阴风刮过,等再一缓过神时,就见阮星阑一手掐住林知意的脖颈,将之狠狠往身后的石壁上一按,手里的长剑狠狠扎了过去。

噗嗤一声,从肩胛处穿透,生生钉入石壁上,林知意就好比一条垂死挣扎的鱼,被人挑在了半空中,整个人抖得宛如秋风中的黄叶。随后,阮星阑攥紧拳头,毫不留情,且面无表情地一拳又一拳地砸了过去,闷哼声与拳拳到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场几人都惊住了。根本没想到,原来阮星阑动起怒来,竟如斯恐怖。

前面还一声声地唤林知意小可爱,还苦口婆心老妈妈似的劝说他回头是岸。

哪知才一转眼的工夫,风水轮流转,竟把林知意钉在半空中,这般简单粗暴,蛮横至极的进行……嗯,殴打?

应该不是,管教?似乎也不是。

大有一副要将人打残,打废,甚至打死的架势。

凤凰看得呆若木鸡,整个人傻掉了,等想起来应该要阻止时,就见阮星阑拔出那剑,竟要从林知意的口中塞进去,忙道:“阮星阑!够了!快住手!不要再打了!”

阮星阑不听,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只知道师尊方才受伤了,流血了,胸膛都被人用剑穿了个窟窿,心头一热,那寒光泠泠的剑,直冲着林知意的嘴。

他逼迫林知意:“张嘴!”

“师……师,师兄,我……我错了,师兄,饶……饶我,师兄……”林知意艰难万状地吐血,满目惊恐道,“师兄,饶命,师兄!”

慕千秋缓了口气,这才出声制止:“星阑,住手。”

“我让你张嘴!”

阮星阑压根听不进去话,见林知意不配合,索性抬手捏正他的下巴,使劲一掰,就要把剑硬|捅|进去。

凤凰大声道:“使不得!阮星阑,万万使不得!”

可惜未能得手,手腕被人从后面一把攥住,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星阑,够了。”

阮星阑却觉得不够,根本就不够,一点都不够。执意要如此。林知意便趁此机会挣脱开来,甩出一张传送符,仓惶逃走。

“师尊,你疼么?”少年的胸膛还破了个洞,风呼呼的往里刮,他也没感觉到疼,反而抬手抚摸着慕千秋的脸,替他擦拭面上的血迹,“师尊,不疼,我给师尊吹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