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更别说会让人怀孕的那种爱情了。

除非, 这个小竹子并不是与雪神私|通的那名人族少女。

对此,林知意道:“我自小便听族人道,祖先是一位法术奇高的神袛, 与一名人族少女。但不知为何,都是草草几句关于他们的生平事迹。好像有什么人, 曾经将这段故事抹掉了, 以至于,就连我们人神之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先究竟叫什么名字,又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也就是说,故事的真相,还是得由他们自己去发现了。

阮星阑捏着下巴,转头去问慕千秋:“师尊,您老人家见多识广, 您可知有关人神之子的由来?”

慕千秋道:“本座所知也不多, 便同修真界传言相差无几。不过据本座所知, 望月城的那位公主似乎与这位神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难道说,这女子便是望月城出逃的那位公主?”凤凰紧紧皱眉, 望着吃饭如猪的小竹子,摇头道, “她不像是个公主。”

阮星阑原本想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来着, 结果就听见一声响亮的打嗝声,小竹子拍着吃的圆鼓鼓的小肚皮,往草堆上一滚,像个小皮球一样。

忍不住道:“以前的公主, 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林知意也道:“实话实说,我也看不出来,她究竟哪里像个公主,恐怕还不如一个侍女。”

既然小竹子不是公主,又与雪神没发生什么感情,那么,真正的公主又在哪里?

眼前的画面再转。

眼前雾蒙蒙的,吹了一夜风雪。小竹子肉|体凡胎,年纪又小,与雪神同住破烂神观,好歹有了个遮风挡雨的住所。

可穿的仍旧破旧,但比此前干净了不少。慢慢也有了几分少女模样。

在一次雪神外出收尸时,将小竹子留在了神观,约莫子时三刻,雪神才从外回来。

小竹子蜷缩在草堆上,紧紧裹着一张破羊毡,面前点了一盏小油灯,瞌睡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听见风雪吹门声,忙醒了过来,探了个脑袋问:“雪哥哥,是你回来了么?”

凤凰听罢,从旁道:“喊得倒挺亲热的。人族少女居然唤神明哥哥。”不知为何,阮星阑觉得小竹子这么喊,还挺甜的。心想,倘若有机会,自己也私底下唤师尊一声千秋哥哥,或者秋哥哥,师尊会不会被他肉麻到。

便听一道极低的“嗯”声,雪神推门而入,白衣上落满了风雪,一手将斗笠摘下,随手放在门上挂着,另一只手拽着一个麻袋,往屋里一丢。

“这是什么?是什么好吃的呀?”小竹子满脸欣喜,扯开羊毡往麻袋边一扑,才刚要扯开,马上停住,面露狐疑道,“不对,又不是野猪野牛,什么吃的,还要用麻袋装?该不会是……”

其余的话,凤凰替她补上了,他道:“该不会是死尸吧?堂堂上界神官下界收尸不说,还养了个孩子在身边,深更半夜,打何处寻来的死尸?”

“我看不尽然,你们瞧,那麻袋还会动。”林知意抬了抬下巴,沉声道,“是人,而且还是活人。可到底是谁,公主,还是谁?”

阮星阑摇头:“应该不是公主,否则他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谜底很快就被揭开。雪神淡淡开口道:“早上我去城里收尸,共收了一百零九具,拉至乱葬岗准备烧尸时,我瞧见尸体中,有什么东西在晃。”

“在……在晃?是诈尸吗?哇,我好害怕!”小竹子满脸惊恐,往雪神身后一藏,拽着他的衣袖道,“雪哥哥保护我!我可是你的童养媳啊!”

“不怕,只是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少年。”雪神的身体一僵,似乎很不习惯与人接触。但很快便从善如流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他伤不了你。”

而后便将麻袋解开,从里面爬出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

几乎看不清楚衣服本来的颜色。可能是之前被误当成死尸烧过,身上乌漆嘛黑的,连模样都看不清楚。

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少年的眼睛,灿烂如星,明亮至极,可偏生带着几分惶恐警惕,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撕咬一般。

一看这种眼神,阮星阑就知道对方不是个好招惹的,遂道:“丢掉,丢掉!挖坑埋掉!”

可雪神根本听不见的,只是同小竹子说:“他原本只是重伤昏厥过去,身上的烧伤是我弄的。你去把床铺整理整理,从今天起,他就住在此地养伤,一直到他伤好为止。”

说是床铺,实际上就是用草堆搭成的小土炕,虽然小是小点,但小竹子睡上去刚刚好。

要是像这位少年躺上去就不行了。小竹子很嫌弃这个少年,听罢,立马不高兴地跺脚:“不要!我才不要跟他一起睡!我是你的童养媳啊,怎么能跟一个来历不明的臭男人一起睡?除非我跟雪哥哥一起睡,我才把床铺让给他!”

雪神眼里没有什么男女之分,想了想,点头道:“好,那你收拾收拾,晚上来我床上。”

小竹子一听,一蹦多高,兴冲冲地跑去整理铺盖。雪神转身将少年从地上掐了起来,随手放在神台上。

那少年小脸乌漆嘛黑,根本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露出的手背和脖颈处,伤痕累累,似乎日子过得很辛苦。

瘦骨嶙峋的,衣衫褴褛,露出的部位没一块好肉。

“这绝对不可能是公主殿下!”林知意语气笃定道,“这是个男人!雪神到底是与谁有了感情,又与谁有了孩子?公主到底去了哪里?我不相信,身为公主竟会抛弃她的子民独自逃走!”

凤凰道:“如何不信?二师兄都能背弃师尊,公主为了活命逃婚,怎么就不可能了?”

阮星阑憋笑了一下,瞥见林知意活像是吃了苍蝇,便觉得他既然可怜又可气,转头握紧慕千秋的手,低声道:“师尊,你的手好冰,师尊,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师尊怎么了?”

“没什么,本座的手一直都是如此冰冷。”慕千秋摇了摇头,“别说话了,那少年似乎要醒了。”

此话一出,几人又不约而同闭了嘴,便见雪神不知打哪端来一盆热水,给少年清洗了一番,那脸上的脏污一擦,立马露出一张清俊稚嫩的脸来。

凤凰把眉头皱得紧紧的,若有所思道:“生得不丑。”

林知意:“可以说是很俊了。”

慕千秋:“星阑,不准看他。”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仔细一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少年不仅生得不丑,反而很绝。

一张俊美苍白的脸,五官颇为精致,明明面白如雪,偏唇瓣嫣红,看起来赢弱不堪,瘦骨嶙峋,似乎吃过很多苦,此刻正满目警惕地瞪着雪神,蜷缩着腿往角落里缩。

雪神蹙眉,道了句“你醒了”,而后抬手要替他擦脸。哪知这少年突然扑了过来,宛如一条疯犬,狠狠咬在他的腕上,露出尖牙,穿破皮肉,直到咬得鲜血淋漓,仍旧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