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君婷猝死(第2/2页)

谜云一步步地散开,校园第一大恐怖传说的冤鬼路,果然有着极其深厚的根源,就连所向披靡的校园双雄也只能采取这种隐晦的方式来作出警告,可以想象当年在学校掀起了一股如何猛烈的惊涛骇浪。想到这里,何健飞的心情顿时十分沉重,他本来以为这条路最多不过是一个稍为厉害的冤鬼在作祟,无须花多大力气就能降伏镇压,为张传勋报报仇也就没事了,谁能料到它居然纵横牵连五十多年,当中曲折隐秘难言,恐怕不只是冤死那么简单。

何健飞又接过51年那份档案细看,田音榛道:“据我看来,这‘君’、‘婷’二人应该就是后来死的那个男生和被奸杀的女生了,两人猝死似乎也有隐衷,只是语句太过模糊,交代得甚少,很难破解谜团。”何健飞点点头道:“不过仍然可以看出真相果真和传说内容有很大出入,婷卒可能是由于别的缘故,如果是被奸杀,那怎么能成为‘意料中事’?君卒的事目前不好说。不过我最疑惑的不是这个,其中一个断档记录中提到,当以‘护石保座’为上,好像是什么克制冤鬼路的宝贝,那个‘石’和‘座’现在被藏在校园的什么地方了呢?”两人细细考究,却觉得头绪纷繁错乱,当中因由盘根错节,竟再也推不出什么结论来,反倒越来越乱。不过,有一个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冤鬼路起因于49年,变化于51年,一直到54年前学生会中的人仍然掌握着这个秘密,只是不知54年后是由于人为疏忽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秘密渐渐失传,甚至以讹传讹,歪曲了当时的真相。要探知其中真相,只有找到54年前的学生会干部来询问了。

54年前?田音榛心里暗暗捻着指头算了一算,那些干部现在起码有七十多岁了,经过五十多年的变迁,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都很难说,就是找到了,半个世纪过去了,那些人还能记起当初的情形么?虽然觉得这条路并不可行,得知冤鬼路的真相遥遥无期,但素来知道何健飞的脾气,哪怕知道是死路都要走一回去确认,因此也默不做声,听何健飞道:“天色晚了,我先送你回去。我们明天去学生会走一趟,调出通讯录来看。只要找着一个知情的人,事情就好办多了。”

次日清晨七点,何健飞和田音榛便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田音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办公室却不像档案室那般寒酸。明净的窗台、高挺的梁柱还有巨大的金匾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人们这里是这所学校学生的灵魂之地,门上悬挂着一个精致的学生会会徽象征由全校学生代表大会赐予的无上权力。田音榛笑,向何健飞道:“你们这办公室还蛮像样的,为什么不在门外也立一个铁牌,说‘凡文武百官都须下马解械,徒步进入紫禁城’呢?”何健飞刚要答话,门内突然大步行出一个人来,个头甚高,敞着格子衣,里面一件雪白的T恤,脸上的表情很是欢喜。何健飞见到此人,身子一缩,那人已快步赶上,一把攥住何健飞的手猛烈地摇动,像得知台湾统一一样:“健飞,我就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终于想通,肯加入我们学生会了?!”何健飞忙抽出手来,道:“何主席,你不要乱猜。我哪边脸上写着‘加入’了?我这次来是想借通讯录看看,顺便问你点东西。”原来是学生会主席,田音榛在一旁暗暗吃了一惊。何主席失望道:“你还是不肯加入吗?我那么看重你的能力,还打算叫你加入了把主席让给你做。你不如再考虑考虑吧,做主席虽然累了点,可是好处却不少,要金钱要美女我都给你……”何健飞急得忙扯住何主席的衣服叫他不要信口开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哎哟”何健飞痛得弯下腰去,怒容满面的田音榛刚刚毫不犹豫地狠狠踩了他一脚。何主席见奸计得逞,忙抑制住满腔的笑意道:“唷,健飞,你怎么了?没事吧?外面站着累,大家进里面坐吧。小张,把通讯录拿过来。”说着忙抽身进去,只听到后面何健飞口齿不清地在呢喃些什么“君子报仇”之类的话。

学生会干部通讯录和人事记录都已经拿过来了,田音榛只略略一翻,不出她所料,从60年开始那些干部的通讯地址和联系方式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何健飞凑过去瞄了一眼,对何主席道:“为什么你们这里60年之前的都没有住址了?你这个学生会主席是怎么当的?这么低的办事效率还想叫我加入呢!”何主席眼都没抬,一个刚刚看完的文件夹带着“呼呼”的风声就劈头打了过去:“我是学生会主席,不是街道居委会搞计划生育的,都经过那么多年了,你道那些人就呆在一个地方死都不肯出去,哪里查访得明白?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搞这些干什么?难道这里有你失散多年的亲……”话没讲完,何健飞已经眼明手快地把文件夹又飞了回去:“我身世有这么悲惨吗?”

见通讯录丝毫没有作用,何健飞思考着该拿些什么东西来看看才好,田音榛已在那边惊呼道:“呀!原来56年的宣传部部长这么帅的!”何主席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何健飞哀叹一声,真是事事不顺,处处打击。突然他想起了“护石保座”的事,忙神神秘秘地靠近何主席道:“上届师兄有没有传给你什么宝贝?比如说石头宝座之类的。”何主席叫道:“喂,健飞大哥,我这里是学生会,不是青龙帮。对了,他倒给我留下一张一千元的账单,你既然感兴趣,那就给你好了。”何健飞道:“那你这里有没有以前退学或死亡的学生名单……”何主席手一挥:“到殡仪馆去查。”

最后一点线索都断了,何健飞失望地正想退出办公室。何主席倒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道:“你今天怎么老爱问些奇怪的问题?说来奇怪,我记起那个柜子里似乎有一张发黄的不明记录,你如果这么有时间,就帮我研究研究好了。”何健飞精神一振,忙接过那张纸来看,只见上面记载着一些古怪的时间和事情:

3日决定开展

4日成功

5日未达所预效果,遂深入进行

6日失败

18日继续中

19日其去

23日见其,三人去

28日毕业

其中,“其去”被人圈了红圈,接着下面又不知是哪一届学生会主席的批注:“兹事重大,万勿轻视。”何主席道:“你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偏要说重大,弄得我不敢丢。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何健飞摇摇头,心中却暗暗疑惑,整张纸的关键都在那个“其”上,“其”指什么?又开展了什么?这张纸虽然古怪,但却未必与冤鬼路有关,因此何健飞也没打算继续深究下去,对何主席道:“你可有什么点子让我找到54年以前那些学生会干部?”何主席想了一会儿道:“法子倒是有一个,过一个月就是我们的一百年校庆,到时肯定到处发布广告宣传,广邀老校友参加,你可以去看看,不过我可担保不了他们一定会来。”何健飞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校庆这回事给忘了?学生会人才鼎盛,你随便挑一个都绰绰有余了,还要我这个废物干什么?音子……”回头却看见田音榛还在为那张相片神魂颠倒,气道:“你跟他尽管含情脉脉相对下去吧,我可要走了。”霎时,办公室里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