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十八个皇后(第2/3页)

她不愿说出那段惨痛的过往,但司徒声就和他父亲一样倔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她只好挑明现实,让林瑟瑟自己抉择——到底是要命,还是要这份感情。

林瑟瑟正要做出回应,却听见‘吱呀’一声门响,门外传来一道略显嘶哑的低笑声:“赢妤,还是你最了解哥哥。”

宝乐公主身子一僵,面色倏地惨白起来。

她的唇瓣蠕动两下,僵硬的转过头去,站在门外的那人,正是她穷极一生都难以逃脱的梦魇。

太上皇勾起唇角,一步步的朝她逼近,就在她半步远的地方,他缓缓停住了脚步。

倒不是他不愿再靠近,只是林瑟瑟挡在了宝乐公主的身前,展开的双臂像是护住幼崽的老鹰。

她脊背上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挡在宝乐公主身前的手臂轻颤着,泄露了她此刻焦灼的情绪。

但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没有退却的意思。

太上皇神色从容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他垂眸轻笑:“赢妤,过来。”

他的嗓音微凉,似是春日融化的初雪,透着一丝云淡风轻的慵懒。

宝乐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她望着挡在自己身前,虽然清瘦纤弱,却坚定不移的那道背影。

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有些不想逃避了。

她累了,再也不想这样纠缠下去了。

宝乐公主从林瑟瑟身旁绕了过去,她乖顺的走到他身前,像是一只温驯的宠物。

她主动抬手圈住他的脖颈,轻踮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他眯起幽黑的眼眸,瞥向她轻颤的手臂,随后挑唇一笑:“你还在等什么?”

宝乐公主看着他的眼睛,面色平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慢条斯理的取出手帕,耐着性子擦拭着她黝黑的脸颊,直至将那一层锅底灰擦干净才算罢了。

望着她凝玉般光洁的肌肤,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走,跟哥哥回家……”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把泛着凛凛寒光的利刃,用力的抵在了他的后颈上。

她咬着牙龈,一字一顿的恶狠狠道:“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他便犹如没有感觉到颈间的利刃,微微颔首道:“倘若你愿意,唤我夫君也可以。”

利刃割破了他的皮肤,血液争先恐后的向外涌出,沿着刀身淌进她的指缝之间。

太上皇抬起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的下颌,他低声诱哄道:“来,杀了我。把刀刺进去,这一切就结束了……”

感受到指间黏稠温热的血液,她的神色微微有些僵硬,握住刀柄的指尖抖如筛糠。

他掀唇一笑,叩住她下颌的指腹向下移了两寸,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样,细数了三个数:“三,二,一。”

就在宝乐公主回过神,举刀刺下的那一瞬间,她身子倏地一软,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倒过去。

他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攥住她握紧利刃的手腕,借着她的手掌,将那利刃对准她的脖颈刺了过去。

林瑟瑟瞳色一紧,忍不住低吼道:“小心——”

预想中的血溅当场并没有出现,只听见“咚”的一声,匕首随之落地,他神色从容的屈起指关节,在她光秃秃的头顶上弹了个脑瓜崩儿。

他满意的笑了:“真响,我昨日就想试试来着。”

宝乐公主:“……”

她咬牙切齿道:“放开我!”

“赢妤,你斗不过我。”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轻描淡写道:“别白费力气了。”

眼看着他就要将她抱走,林瑟瑟望着毫无动静的门外,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不动声色的掩在衣袖里。

林瑟瑟疾步走到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你要带她回宫,让世人对她指指点点,戳她的脊梁骨?”

他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林瑟瑟:“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她。”

林瑟瑟攥紧了掌心中的匕首,眸中毫无惧色:“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毕竟昨日刚在山顶上,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她和宝乐公主在屋里说话,司徒声绝对不会放心将她们扔下离开。

倘若他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那太上皇闯进来这么长时间,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他的好兄弟陆想,在边关失踪……不,也没准已经死了。”

太上皇难得好心,他从袖中掏出一枚刻着‘想’字的玉佩,耐着性子解释道:“陆老将军听闻这个消息,悲痛过度,许是快要不行了。所以他急着赶回京城,便召来了司徒家的全部暗卫,代他守在门外保护你们。”

林瑟瑟看着那枚属于陆想的玉佩,瞳孔蓦地收紧:“你杀了陆想?”

他微微一笑:“不是寡人,是匈奴。”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面色煞白:“你当初让陆想去边关击退匈奴,抱的就是这样的心思?”

太上皇抬起眼眸,眸中满是嘲色:“不然你以为,寡人会真的让他娶了景宁?”

林瑟瑟红着双眼,一字一顿的咬着牙道:“她是你的女儿!你会把她逼死——”

“你又说错了,她不是寡人的女儿。”他温笑着纠正她的说法,神色认真道:“寡人少时曾应允过赢妤,此生只留她的子嗣。”

宝乐公主面色微僵,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这句玩笑话记到现在。

在她十二三岁时,万贵妃偶尔会跟她讲些过去的往事,以防她也遇到类似的男人,被一时的情爱,哄骗的昏了头脑。

当她知道她父皇违背承诺,与别的女人生下一个个子嗣后,她便像是炸了毛的刺猬,愤愤不平的与她父皇冷战了大半个月。

在这期间,她几乎每日都会在三皇子面前抱怨,一会念叨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会念叨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她叽叽喳喳的唠叨,他就在一旁自顾自的看书。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打掉了他的书:“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

他微抬寒玉似的脸庞:“怎么安慰?”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比如……如果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你就不能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他拾起地上的书,轻描淡写的应道:“好。”

这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年少无知时,随口一提的胡言乱语,就像是她还曾对太子说过,等长大了就嫁给他一样。

谁料三皇子却当了真。

她缓缓垂下眼眸,眸中不禁染上些悲色。

早知他是这样穷凶极恶之人,当年她就不该靠近他,还不如让他活活饿死在景阳宫里。

太上皇在她光秃秃的头顶上细细摩挲,不紧不慢道:“那个女人怎么配给寡人生子?景宁和皇帝,他们都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