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八十个皇后(第2/2页)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怕是早就吓疯了。

她也不知道那日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不过依着月芯的回禀,似乎是林瑟瑟提前发现了不对劲,找燕王求助杀了陆凯。

不管到底如何,只要她手里还握着王牌,林瑟瑟就绝对斗不过她。

她提前与镇国公通过信,原本是想让镇国公派人解决掉林瑟瑟,以防止林瑟瑟在认亲宴上捣乱。

但据镇国公所说,林瑟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在他下手之前,就已经在普陀寺里失踪了。

她为求稳妥,只好去找太上皇求助——皇帝太过懦弱,真正掌权的人还是太上皇。

她掐头去尾编造了个理由,希望太上皇能派人拦住林瑟瑟进保和殿,顺带帮忙隐瞒产婆掉包她和林瑟瑟的插曲。

她应允下来,只要太上皇协助她顺利认亲,事成之后她将以燕国三座城池作为酬谢。

太上皇并没有怀疑什么,一听她说愿意割城答谢,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她合作的请求。

是了,不论太上皇和皇帝关系如何,身为晋国曾经的君主,他自然不会拒绝这天上白掉的馅饼。

如今一切就绪,只待燕国帝后的到来。

“太上皇驾到——”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从殿外传来,众臣皆跪地叩拜:“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伏在地上,唯独司徒岚手里捧着汤婆子,神色平静的稳坐在席间,丝毫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没有人注意到他还坐着,而率先迈入保和殿的太上皇看到这一幕,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在皇帝进来之前,抬手让众人平身。

他赢苏的儿子,只跪天跪地。

太上皇和皇帝依次落座,而太后和嬴非非也相继赶到。

许是因为纯嫔摇身一变成了燕国的长公主,那讨人厌的陆想又下落不明,皇帝只觉得双喜临门,面上带着遮掩不住的喜色。

他主动与嬴非非搭话:“如今陆想生死不定,那道定亲的圣旨自然也能作废。朕听闻燕国太子仪表堂堂,又是骑马射箭的高手,今日他也会出席认亲宴,你也多留心着些……”

嬴非非冷着脸打断他:“陆想没有死。”

皇帝皱起眉头:“你还在期待什么?以匈奴的凶残,你以为他还能活着回来?”

边关来报,不等陆想赶到边关,匈奴便与魏国联手夺下晋国一城。

匈奴单于一族在城中肆意奸杀女子,甚至割掉她们的头颅,将她们挂在城墙上暴尸于众。

每隔一个时辰,城墙上就会多两三具尸体,不过短短两三日之间,那城墙外已经挂满了女子的尸体。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匈奴国的单于将军。

那座城易守难攻,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想为解救城中女子,只好冒险潜入城中。

他与陆涛里应外合,在他击杀单于将军后,伪造将军手书,命人举办夜宴犒赏城中士兵,而后陆涛趁其不备,率兵攻破城门。

这一战只持续短短三日,晋国大获全胜,收复失地,可就在第二天的庆功宴上,作为最大功臣的陆想却失踪了。

陆涛在陆想的房间里,发现了匈奴不慎遗落的物件,便推测出他的失踪约莫和匈奴有关。

如果真是匈奴所为,那陆想杀了匈奴国的单于将军,倘若陆想落进匈奴人手中,怎么可能还有命活着回来?

当然这些话,皇帝是不会跟嬴非非解释的,因为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会钻牛角尖。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作废掉那道赐婚的圣旨,趁着燕国太子来晋国暂住的这几日,想办法撮合太子和嬴非非的关系。

假如纯嫔与燕国帝后顺利认亲,她已经是他的嫔妃,自然不可能再另嫁他人。

纯嫔作为燕国长公主,他们两人的婚事便会成为两国结盟的友好象征。

如果嬴非非能嫁给燕国太子,那就是亲上加亲,锦上添花。

届时有兵马强盛的燕国来做后盾,别说是一个司徒声了,便是再来十个司徒声,他也丝毫不畏。

皇帝越想越欢喜,倒也不怎么在意嬴非非那冷淡的态度了。

嬴非非见他面上藏不住的喜色,忍不住攥住掌心里的八棱竹节鞭。

若不是面前这人是她的亲哥哥,她定要给他两鞭子解解气。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今陆想不过是下落不明,他便已经开始盼着陆想赶快死掉,耐不住的想要撮合她和燕国太子了。

对于他来说,她的婚姻大事,根本就是一个可以拿来利用挥霍的筹码。

他才不在意她的想法,更不在意为她挑选的夫婿如何,反正只要能将她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便可以了。

嬴非非正要说些什么,原本喧哗的保和殿内,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愣了愣,循着众人的视线朝殿外看去,便瞧见身着朱色蟒袍的九千岁,手执银翘长剑,将那泛着寒光凛凛的剑刃拖地而行,缓缓步入殿门。

自晋国开朝以来,便无人敢剑履上殿,这是对皇帝的大不敬,更是一种对赢家皇权的藐视。

皇帝脸色大变,冷声斥道:“谁允你剑履上殿,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司徒声置若罔闻,利刃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走到司徒岚面前,眸中泛着一丝红意:“她在哪里?”

司徒岚看着拖地的长剑,他眸中毫无惧色,似是嘲弄的笑道:“你是想要杀了我吗?”

“兄长,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唤你。”司徒声颤着嗓音,颈间布着一道道狰狞的青筋:“你大费周折,为的不过是我性命。”

“我把命给你。”

随着‘当啷’一声,司徒声将长剑扔在了他的桌前。

明明殿中烧着银丝炭,司徒岚穿的也足够厚实,可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剑刃,他却还是手脚冰凉,浑身都透着刺骨的寒气。

臣子们在看他,妃嫔们在看他,皇帝太后也在看他。

可最为致命的那道视线,却是来自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