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毕竟是本王的子嗣(第2/2页)

屏风后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敲了记桌,“近点。”

“是。”

李泰庆起身,保持双膝贴地,无声地挪到藤面靠椅的随侧,近得能看到男人的样貌,但他不敢,“爷,奴才是来报——王妃喝避子汤一事。”

王妃醒来之后以命相挟,自是有下人禀告,能煮出来便是王爷默许,是以不管喝是不喝,他都必须来回禀。

男人翻了一页,李泰庆耳朵尖,听到纸片摩擦声,明白这是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王妃没喝,且连汤带碗都砸碎在地上,还骂了句话。”

李泰庆等了会儿,以为是王爷对此不感兴趣,就在他的膝盖跪到酸楚的那刻——

“哦,她骂了甚么。”

男人的嗓音凉薄而低沉,带着丝很浅的轻漫笑意,或者说,不屑。

李泰庆认真地回想,原封不动托出,模仿起了苏明妩的语气,“谁要再喝这东西!”

“呵。”

李泰庆蓦然闻得上面一声哂笑,忘记顾忌地循声抬头。

鸦发逶迤,身段高而颀秀,月白镶金云纹的外服松垮拢在身上,洁白得没有半点杂质,把玩玉扳指的右手修长且骨节分明,风姿卓绝。

这短短目光上移的几息,李泰庆还只觉得雍凉王未成为独眼前的俊美之名看来不是谣传,及至他终于看清了男人长相,不禁呼吸稍滞。

那是张如古雕刻画般的惊艳容貌,斜眉入鬓,凤眸狭长锐利,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微勾,显出无拘的风流——若不是左眼的黑色眼罩打断...

可好比极精致大雅的玉瓷,多了条裂缝,硬生生将美撕扯部分化作戾色,再看起来,居然比寻常还要夺目。

李泰庆就这样看呆,符栾似乎并不介意,他右边长眸慵懒地扫了眼跪地的奴才,“你说,要死要活,以命换来的东西,不用,是不是太浪费?”

浪费?

李泰庆恢复意识,背后起了层冷汗,忙回:“不,不浪费,毕竟是王爷的子嗣,还是...”还是不喝的好,又不是大补药嘛。

“唔...”符栾点头,样状恍然大悟,“说的很合我意。”

“谢王爷夸赞!”李泰庆心道,虽然他只是个太监,但正常男人谁会希望妻子避子的。

符栾垂眸,瘦而不柴的手掌指节于袍角缎面中穿过,掸了数下水摆上沾到的香灰,而后慢条斯理地起身。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李泰庆,嘴角挑起细微笑意,“是啊,毕竟是本王的子嗣。”

“自然是要本王亲自去喂给她喝的,那就再煮一碗罢。”

李泰庆跪在原地,嘴巴张成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