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乖乖的小宠物(第2/3页)

害安稚差点踩到他的袍子角。

“我这里真没什么好玩的。”他说,回头瞥一眼安稚,“不然我带你去参观地牢?”

就是上次他烙人玩的地牢?

“我不想去。”安稚拒绝。

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有了心理阴影,以后吃不下香喷喷的烤肉就不好了。

央漓皱皱眉,“主人说要去地牢,宠物竟然敢不乖乖地跟着?”

安稚分辩,“谁说宠物就一定会听话?你养只猫试试,它要是能乖乖听你的话就奇怪了。”

“这有何难,”央漓说,“不听话的话,拎起来带走就行了。”

他竟然真的向安稚伸出手。

安稚赶紧裹着披风往后退,“行,你愿意去地牢,我就跟着你去地牢。”

央漓这才满意了,继续往前走,迸出几个字,“会很有趣的。”

安稚并不觉得“会很有趣的”,怏怏不乐地拖着大黑尾巴跟着他。

王宫的地牢建在王宫后面的一角,左右两边各是一块球场那么大的空地,还有一个球场那么大的大坑。

安稚探头往坑里看看,揣度着问央漓:“这是埋人用的万人坑吗?”

央漓默了默,“这是莲花池。”

安稚:“……”

安稚:“这是莲花池的话,莲花在哪?”

央漓理所当然地答:“苦海底不长莲花。”

安稚:“苦海底不长莲花,那为什么会有一个莲花池??”

央漓继续理所当然:“我觉得有个莲花池的王宫才算是王宫。”

安稚奇怪,“好,就算苦海底种不活莲花,那为什么莲花池里也没有水?”

央漓奇道,“都没有莲花了,为什么还要有水?”

安稚:“……”

竟然很有道理。

而且坑里没有水,万一谁不小心掉下去,还能努努力爬上来,都不会被淹死,十分安全。

安稚指指莲花池左边的大片空地,“那里是……?”

由莲花池推理,那块凄凉的空地肯定也不是乱葬岗了。

央漓解释,“那里是一片竹林。”

不用问竹林里为什么没有竹子了。

安稚看看“莲花池”右边的大片空地,“那右边也是竹林?”

央漓答:“当然不是。为什么左边是一片竹林,右边还是一片竹林?那当然是一大片花圃。”

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花圃不像花圃,莲池不像莲池,竹林不像竹林,但是地牢看起来倒是很像地牢。

地牢门口守着几个炎鬼,见到央漓来了,恭恭敬敬行过礼,上前去开厚重的黑色大铁门。

铁门吱吱嘎嘎地打开,露出里面一条幽暗阴沉的地道。

地道里点着摇曳的烛火,锁着一道又一道的铁栅门。

沿着台阶一路向下,四周越来越阴凉,裹着披风仍然寒气森森,安稚本能地觉得毛骨悚然。

地道再下去,地方终于宽敞起来,一路走过去,能看到墙上挂着的、地上摆着的,全是五花八门的各种刑具,不知道都是什么用途。

安稚瞄了一眼后,就把斗篷的大兜帽戴在头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再也不往两旁瞧。

刑具没什么可怕的,万一看到个用过刑的人就不好了。

央漓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在地牢里回荡。

“看,这几块铜板和铜柱都可以烙人,能调节大小火候,设计得很精妙,这都是前任苦海之主留给我的。”

安稚完全没敢问那个前任苦海之主后来去哪了。

央漓自己说了,“看到那个池子没有?里面装的绿水特殊,掉进去渣都不剩,前任苦海之主打不过我,就自己跳进去自尽了。”

安稚心想:真的?真是他自己跳进去的?

安稚半闭着眼睛,跟着央漓,忽然一头撞在他背上。

不知什么时候,他停下来了。

央漓侧弯下腰,去找安稚的小脸,好不容易才在低垂的大兜帽下找到了。

他的眼里闪着戏谑的光,“嚣张得敢威胁主人的小宠物,终于害怕了?”

安稚忽然明白了,他进地牢之前说“会很有趣的”,真正的意思不是“她会觉得有趣”,而是“吓到她,他觉得还挺有趣的”。

他离得那么近,近得像昨晚和符渊枕同一个枕头时一样,眼前的脸也一样,连安稚都看不出半点分别。

安稚盯着他思索。

上一次见到他,只不过是匆匆一面,并没有那么多想法。

这次跟他说了半天话,还在孽镜宫里逛了一大圈,安稚的一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除了头上的猫耳朵以外,他真的很像符渊,像得有点过分。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也许确实是央漓,是符渊的哥哥,只不过兄弟俩的人形实在太像,几乎长得一样。

这种可能性有,因为两个人的性格确实不同,央漓对安稚的态度也和符渊不太一样。

第二种就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更符合安稚的直觉——

说不定他就是符渊。

只不过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变了变耳朵和原身的样子。

符渊都能把脸变成“远涪师兄”,猫身变个毛色,想来也未必很难。

可是他对她的态度,又不太像是假装。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

那他也未免太忙,一个人做着玄苍王,又当着苦海底的尊主,跑来跑去,绝对是真.时间管理大师。

“想什么呢?”央漓问。

“没想什么。”安稚摘掉头上的大兜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看周围。

还好,刑具虽然不少,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央漓看见她抬头了,带着她继续往前。

又下了一层,这次地道两边都是牢房,像学生宿舍一样一间间排着,每间都关着铁栅门。

不过牢房里并没关着人,全是空的。

安稚正松了一口气,开始好奇地东张西望时,忽然看到一间牢房里面有人。

借着微弱的烛光,安稚能看到,那人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着,好像死了一样。

安稚火速闭上眼睛,但是马上又睁开了。

她下意识地轻轻“啊”了一声。

因为她认出这人是谁了——

是上次跟着七凉山飞地一起过来的那个西城大学的倒霉男生。

听到她的声音,前面的央漓立刻转过头,他看了一眼安稚,又看看牢房里躺着的男生,“怎么了?你认识?”

随即自问自答,“也是,你们两个都是人,也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

安稚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不过还是探头探脑地往牢房里张望。

央漓索性帮她把牢房门打开,让她进去看个够。

那男生躺在牢房里靠墙的薄板床上,并没有死,胸膛起伏,呼吸平稳,和上次见到时一样,好像是在睡觉。

安稚参观遗体一样围着他看了看,心中充满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