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好哄

陆星摇到底还是没能甩掉景延,迫不得已跟他一起上了刚打的车。

坐上车以后她也没能闲下来,还在微信上和宋言北解释,把时间改一下。原本约的是下午一点,但她觉得可能来不及,就直接改到了下午三点半。

宋言北欣然答应,“好,做会题我们还能一起去吃个晚餐。”

陆星摇:“OK,那下午见。”

宋言北表面上闷闷的,聊起天来却一点也不闷,他发了个很可爱的表情包过来,是一只猫。

景延“不经意间”瞅见,翻了个白眼,“几岁的人了,还是个男的,在这装什么可爱。”

陆星摇才不理他,默默添加了那个表情包。

景延:“……”

陆星摇的冷水并没有浇灭他的满腔吐槽欲,他继续叭叭:“做作业就做作业,还吃晚餐,一看就不安好心!”

“我跟你说,你可小心点这种人,别看他们表面上长的人模人样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陆星摇淡定道:“再怎么样,坏水也比不上你多。”

景延:“……”

他完完全全被堵住,索性不吭声了。算了,关键时候还是得看他——他还是得把陆星摇黏紧一点,不管宋言北想做什么,反正有他在,宋言北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陆星摇别想甩开他了——

他黏不住陆星摇的话,他就跟陆星摇姓!

景延洋洋得意于自己提前洞察到危险的能力,为自己刚刚成功黏住陆星摇感到骄傲。这不,还好他多问了几句,还好他跟了来,不然陆星摇就要跟那个姓宋的单独共进晚餐了!

待她和宋言北聊完,放下手机,景延才忍不住继续问刚才没问出个所以然的问题:“所以你去法院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陆星摇三两句话解释了下。

她解释完,景延表示想不通,“你没必要去啊,还去糟那个心做什么。”

直接等结果,然后快乐地嘲笑一下不就完了?

等待宣判的过程,其实也是最煎熬的过程,说不上为什么,反正打心底里讲,景延不太想让她去经历这样的过程。

陆星摇难得没怼他,轻声地说:“正好……最后见她一面。”

是“她”,不是“她们”。

周德梅还不配,她指的只是周老太太。

景延感觉这个时候的陆星摇给他一种脆弱和易碎的感觉。

忽然,他很庆幸他来了。

——这一次的庆幸不是因为那个姓宋的。

他佯装轻松地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小事儿。再过几年,你连她们长什么样…不,连她们是谁都忘了,她们对你人生的影响已经结束了。”

陆星摇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吧。

等她老了,晒着太阳回想往事时,可能真的记不清她们的模样了。想起与她们有关的这些事时,她可能笑笑就过了,也可能会觉得很虚无缥缈,只是个梦而已。

“陆星摇——”

“嗯?”

“答应我件事。”

“说。”

“今天去把这事画个句号,今天以后,尝试着把以前发生的所有不开心的事儿全都忘掉。”

良久的沉默。

“……好。”

“真棒,奖励你个东西,”景延扬唇,“——延哥亲自护送你出行,时间是一天。”

“……”

-

陆为修和沈明诗提前到是因为周德梅的律师来转告,周德梅说无论如何都要在开庭前见陆为修一面,否则她死也不瞑目。

陆为修不欲搭理,沈明诗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同意了。

只是,沈明诗的意思是,她也要去。

律师转告了下,周德梅答应了。

当然,沈明诗也没给她不答应的权利,毕竟要么两个一起见,要么一个都见不到。而她又是非见陆为修不可的。

沈明诗距离上次见到周德梅也并没过多久,但现在的她看起来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了曾经的那种精神气,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颓丧感。上次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的那种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上次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听到他们来的动静,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周德梅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脸上一片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那一刹那,沈明诗还有点被吓到。

周德梅冷冷看着他们:“你们来了。”

沈明诗平静地看着她:“对,我们来了,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周德梅看着西装革履的陆为修,有些怔怔,他还是这样帅,这样…意气风发。这个词是她偷学来的,听到别人讲以后她特地去查了意思,发现用这个词来形容陆为修是最贴切的了,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在遇到陆为修之前,也就是她在安镇乡下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像陆为修这样的男人,他高高在上,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却又儒雅,温柔……符合极了她心目中对另一半的所有想象。她没见过大世面,但是她觉得在陆家见的种种市面已经够大了。后来,不自觉地就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镜,会去奢想一些本不该奢想的……

周德梅嘲讽似的扯了下嘴角:“我以为你不愿意见我。”没想到还这么上赶着见我。

沈明诗才不被她激到呢,“你搞清楚,是你求是见我的。”

周德梅淡淡道:“我只是想见先生。”

“我要是不来,他就更不会来了。”

周德梅终于是放过了这个话题,主动说起自己的目的:“我只是有些话想和先生说。”

陆氏家大业大,沈明诗嫁进来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不管是因为看上陆家的钱,还是因为看上陆为修的人,反正想缠上陆为修的狐狸精数不胜数,三天两头就能撵走一个。陆为修自己对这些没兴趣,随着沈明诗收拾,后来那些狐狸精见状,才渐渐消停下

来,但偶尔还是会蹦出几个不长眼不长脑的。

沈明诗收拾了那么多人早就有了经验,对看上陆为修的人,她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周德梅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了。

沈明诗冷冷一笑:“不要脸的人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样大着胆子肖想的,我倒是还第一次见到。周德梅,你隐藏得够深的啊,在我面前一副本本分分的样子,我真是怎么都想不到你还藏着这副心思!”

或许是周德梅太贼,在她面前隐藏得滴水不漏,也或许是她对身边的这个保姆太过信任,才会一点破绽都没发现,即使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去细想。

但不管是哪一条——都是周德梅对不起她。

她可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的嘴唇很干涸,声音都有些哑:“我藏着什么心思了?我怎么不要脸了?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在陆家这么多年,很多话她都跟着学下了,这时候说起来也是有板有眼的。